这个拥抱带着又浓又甜的香气,也带着融融的体温,叫木非言飘荡的心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妮娜站在一旁,为难地看着两人。她本该挥挥手,命令保镖把两人分开,然后把儿子即刻绑回英国。这是处理现在的局面最好的方式。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端起咖啡,吹了吹热气,慢慢悠悠地品了品。算了,这一次就当看不见吧。
996满地打滚,悲痛万分地哭喊“我的剧情又崩了秦青我要咬死你”
“别哭了,回去我让你吸一百袋猫薄荷。”秦青受不了这种吵闹,只得在心里安慰一句。
996的哭嚎戛然而止,胖乎乎的身体飞快爬起来,跳上茶几,偷走了早就眼馋许久的几块蛋糕。
“这还差不多。”它含含糊糊地咕哝道。
d市医院的骨科病房内,云思羽正在抹眼泪。
闫波行躺在病床上,右腿打了一圈厚厚的石膏,脸上蒙着一层绝望的灰雾,整个人既不说话也不想动,仿佛失去了生命力。
医生正与他的教练商讨治疗方案,队友们也都匆匆赶来探望。
“膝盖粉碎性骨折,而且以前就有旧伤,即使动完手术也不能再剧烈运动。”医生遗憾地摇头。
教练的脑子空白了一瞬,然后才焦急地问道“那他以后还能打篮球吗”
几名队友也围拢过来低呼“他下个月就要去美国面试医生你救救他吧”
医生神情凝重地说道“他伤得太重了,目前最先进的治疗方法也只能保证他正常行走,跑和跳就不要想了。不是我不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据说可以换人工膝关节,你们这里可以动这种手术吗”教练满怀希望地问。
“我说的最先进的治疗方法就是置换人工膝关节。换好了也不能再打篮球了。而且这种手术非常昂贵,你们先交十五万住院费吧。”医生说道。
教练愣了愣,脸上的希冀之色彻底消失。
医生走后,教练坐在病床边,愁得直揪头发。他一个穷教书的,哪来的十五万况且他刚买了房,每个月要还贷款,自己欠着一屁股的债。
“十五万我上哪儿去找”他红着眼睛看向闫波行,免不了埋怨一句“我不是让你不要爬高爬低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去爬梯子”
闫波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曾说话。
云思羽连忙说道“是我让他帮我打扫画室的,都是我的错。”
教练气得想打人,却又碍于身份不好发作,只能握紧了拳头。
面如死灰的闫波行这会儿倒是有了反应,张开干裂的唇替云思羽辩解“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
一旁的队友忽然说道“再怎么说,你的腿也是为了他弄伤的,你的医疗费应该由他来出吧”
另一个队友立刻接话“是啊,听说他一幅画能卖上百万呢。十五万住院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吧”
云思羽爱面子,并不曾把自己的窘境告诉闫波行。于是闫波行就偏着头,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云思羽。他知道自己的发小最是善良热心,他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云思羽的脸颊一瞬间就涨红了,嘴里吱吱呜呜说不清楚。
他怎么敢把叶家的情况告诉闫波行,又怎么好意思说,我出不起这个钱
闫波行的队友见他态度含糊,就逼迫道“你该不会想撒手不管吧你别忘了以前你吃不起饭的时候,闫波行把他的补助费全都给了你你俩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对你怎样,你心里最清楚”
正是因为太清楚闫波行的好,云思羽才会这么为难。
他咬了咬牙,坚定道“我去给闫哥筹钱,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他。”话落就冲出了病房。
跑到外面,看向漆黑无星的夜空,云思羽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哪里会有办法
他给叶父打了一个电话,叶父严肃地说道“我奉劝你远离叶家,别再找死。”
这是一句忠告,与叶母比起来,叶父还保有一点良知。
云思羽唯唯应诺,竟然不敢提钱的事。他走在漆黑的小巷子里,头顶是一片黑沉沉的天空,前方是看不见尽头的蜿蜒曲折。
他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豁然开朗。
他握着手机挣扎良久,然后拨通了秦青的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拉黑了。
曾经对他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的秦青不再搭理他了;曾经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的秦青就这样消失了。
他真的不喜欢他了
委屈像洪水一般冲破了云思羽的心理防线,叫他蹲在漆黑的角落里闷闷地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他才拿出手机,给木非言打去一个电话。电话号码是他偷偷翻了闫波行的通讯录,默默记下来的。
电话拨通了,那边却没人接。
一个,两个,三个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木非言总是不接。
对了,他有精神洁癖,他怎么会接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