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齐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下个月镇国公六十寿辰,你替我走一趟,我就懒得去凑热闹了。”
赵顿住身形,不满道“爹,你能不能稍微像个样儿”
赵君齐理直气壮道“你前阵子不是挺爱凑热闹的吗”
赵“”
怕被自家老子给气死,他懊恼地背着手走了。
没过两天崔文熙搬离了庆王府,把宅子打理妥当后,给平阳和永宁送了帖子,请二人过来庆祝。
二人结伴登门。
崔文熙领着她们逛院子,三人走在什锦花窗游廊上,她打趣道“往后我就在这儿落脚了,可比不上庆王府阔绰。”
平阳挽着永宁的胳膊,回道“我以后叫你什么呀,还唤四皇婶”
崔文熙“别,我可不能白占你四皇叔的便宜。”
永宁称赞道“你这院子好,不比瑶光园打理得差。”
崔文熙半信半疑,“真的假的”顿了顿,“上回在畅音阁见到的小郎君呢,怎没捎带上”
听到这话,平阳忍不住道“姑母还真是死性不改,又哄小郎君玩儿了”
永宁白了她一眼,戳她的额头道“就你死脑筋,不知变通,为了一个许驸马要死要活,天下的男儿多得是,何必荒废了大好青春”
崔文熙也道“长公主这话说得好,人生短短数十载,一眨眼就过了,还是要多疼疼自己,方不枉走了这趟人间。”
平阳指了指二人,“你们俩,臭味相投。”又道,“且等着罢,国公夫人指不定又开始着急安排相亲了。”
崔文熙“”
她这嘴,简直有毒
几人逛完院子,回到厢房吃茶唠嗑。
时下酷暑,厢房里备得有冰鉴,倒也凉爽。
这个时节的荔枝是女郎们的最爱,冰镇过的杏仁露、樱桃羹,解暑最是熨帖。
不过到底凉寒,不宜多食。
方才提到在畅音阁烹茶那小子,永宁心下不禁有些气恼,不痛快道“那小子,这些日可把我气得肝儿疼。”又道,“看着弱不禁风的,却是个硬骨头,软硬不吃。”
这话倒令两个女郎好奇,平阳笑道“平日里姑母什么郎君没见过,还有你吃不到嘴的肉”
永宁“我不就好这口干净么,跟白纸一般的小郎君,起来颇有趣味。偏那小子,身处畅音阁那种腌缵地,身上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却死活不从。我既怜他身世可怜,又恨他不识抬举,既然做了这等卖皮肉的活计,还装什么假清高”
崔文熙拣起一粒荔枝道“听你这语气,便是碰了钉子。”
永宁不高兴道“晦气。”顿了顿,“可是那小子当真是我心头好,擅茶艺,精通文理,谈吐不俗,颇有一番学识,应是出自大户人家的教养,后来家道败落,沦落至此。”
崔文熙“哎哟”一声,“既是这般,估计钱财身外之物是撼动不了的。”
永宁“你来给我出出主意,我就想尝口鲜。”
崔文熙笑着摆手,“一听就是个刺头,你还是莫要去招惹人家了,咱们另外找过,找不给自己添堵的不好吗”
永宁柳眉一横,“我偏要尝尝滋味。”
她这态度把平阳逗笑了,啐道“姑母这是要逼良为娼呐。”
三人相互打趣,平日里相处得来什么话都说,若是以往,崔文熙多少都会顾忌着些,如今脱了庆王妃的身份,便肆无忌惮,彻底放飞自我了。
平阳问她以后作何打算,她一点都不急着寻下一段婚姻,甚至以后也没这个打算。
说起来她的年纪是三人中最小的,反倒比她们活得通透,永宁非常赞同她的态度,说道“我熬了四十几岁才彻底不受管束,这样的日子,挺好。”
崔文熙单手托腮,“人言可畏啊,我与庆王成婚七年,七年无所出是我崔氏最大的罪过,如今总算摆脱了。”
永宁自嘲道“我有出息,生了几个儿子,有屁用,成日里管这管那的,得了我这个长公主的庇荫,还嫌我给他们丢脸了。”
这话把二人逗笑了。
永宁摆手道“不得劲,还不如养的小郎君讨人喜欢呢,你若是不高兴了,他还会摇尾巴逗你欢心。”
平阳相对传统保守,“话可不能这么说,待姑母百年后,总得有后人惦记,倘若连祭拜的人都没有未免太落拓。”
永宁“瞎,瞎想。”
三人正打得热络,芳凌前来询问是否传膳。
今日备的是乌鳍锅子,红泥小火炉上的陶锅里冒着翻腾热气,乌鳍汤奶白鲜香,少许枸杞点缀其中,鲜亮抢眼。
乌鳍肉质细嫩紧致,并不适合做鱼脍,唯有片成薄片涮烫才是最佳食用方式。
因室内有冰鉴消暑,红泥小火炉那点热量不足为惧,永宁嗜好酸辣口蘸料,把测烫好的鱼片蘸上蘸料入口,细嫩爽滑,非常合胃口。
平阳则喜欢清汤口味。
乌鳍汤里添加了少许党参等物,用起来带着几分鲜甜口感,委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