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其是当乔沐筠中选,尘埃落定的时候。
“阿爹,大哥,有句话我就在这里说了。”
乔沐筠深吸一口气,脸上属于小女儿的俏皮和娇憨都消失了。
有的是后宫十年的下来的成熟。
深思熟虑后的冷静。
一双漂亮的杏眼,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前方虚空的地方。
看似在走神,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的认真。
“如果我后悔了,我不想入宫了,想要落选,我仅仅需要的是打翻茶杯就够了。”
“我没有后悔,我知道我想做什么。”
“是,我入宫的原因之一,是为了你们,可我就不是为了我自己吗”
“一入宫门深似海。可若是我不入宫,我往后的日子,就是好的吗”
乔沐筠把早就准备好的实际案例摆出来。
假设她乔沐筠可以跨过身份限制,随意嫁给任何人。
皇亲贵胄你们看看和亲王是个什么东西。
勋贵府邸顺成侯爵家世子,招猫逗狗,男女不忌,府中婢女成群。还有被帝王清算,抄家流放的风险。
权臣高门吏部尚书家,媳妇进门一天要站了5个时辰的规矩,跪一个时辰的佛堂,一个时辰的祠堂。剩下的时间都在拼命赶绣工,送给家里起码十几位长辈。就这还得抓紧时间生个儿子。
三个月没有喜讯,就得抬一房妾室。
有了喜讯那更得给丈夫准备一个了。
清流世家国子监司业,刘家,清流吗清,太清了,那是清贫。穷也就算了,还沽名钓誉,用各种借口压榨新妇的嫁妆。
并且篡改古籍含义,各种没听说过的三从四德的规矩,控制新妇。
40无子方可纳妾
切,不纳妾,却能续弦啊。
不纳妾,不妨碍家中有婢女红袖添香啊。
不纳妾,不妨碍青楼楚馆之中,有灵魂知己。
“我”乔父也有些愧疚,他也是用老婆嫁妆的。
“父亲,这不一样。”
乔家是靠乔母的嫁妆和经营撑着的,可乔父的那些产业和俸禄也都是交给乔母的。
乔父从没有用家里的钱沾花捻草,买一些不必要的奢靡之物。
为了面子养一些闲散清客,请同僚花天酒地。
家里的每一份花销,都是用在整个家上的。
只是乔母在金钱上支援得更多而已。
“若没有你这五品官的身份撑着,母亲的生意也不会那么顺利。”
“父亲,你若是能在同僚中,找一个如您这样的,我又怎么会到了16尚未说亲”
乔父的脸色有些尴尬。
实际上,他是有为乔沐筠物色人选的。
从14岁开始就一直相看着。
可一直是颇为不顺。
第一个,是自己的同窗之子,结果这孩子读书太刻苦了,一场风寒带走了。
第二个,是自己的同乡子侄,结果举家外放,他们舍不得女儿远嫁,只能作罢。
第三个,已经是口头上答应了。
正要让两个孩子也见一见,过过眼缘的时候。
长辈高升,男方同时中了秀才,瞬间心气儿高了。
在自己上门“恭贺”顺便问问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对方全体失忆,还一幅,他们乔家死皮赖脸想要高攀的鄙夷劲儿。
原想着今年再好好看看,结果今年他们家集体犯太岁。
“再往下就是低嫁了。”
乔家的两个男人看向衣着光鲜,肤若凝脂的乔沐筠。
乔家虽然比起其他京官只能算是穷酸。
可乔沐筠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
他们哪里舍得把她嫁给匹夫草莽,商贾农夫。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平头百姓中,也有家中富裕的。
而是这份富裕能否长久的问题。
乔父自己是当官的,哪怕是个闲散的官员,他也看过太多,乡绅地主,商贾巨富。
因为一件小事,一个疏忽,瞬间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等等,阿筠,你怎么说得像是世界上没有好男人了”
乔知翊发现了乔沐筠偷换概念。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连无价宝都没有,怎么找有情郎。”
乔沐筠打趣了一下,阻止哥哥继续说下去。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父亲、哥哥。我不后悔入宫。未来所托非人,以及入宫,我要遇到的风险和麻烦是同等的。”
乔沐筠突然一脸向往和回味。
“至少在宫中,女儿衣食无忧,生活富足。”
这几日在宫中,自然是吃好喝好,毕竟入宫待选的秀女,对于皇宫来说,是“客”。
可也不会太好。
毕竟真正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