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孟黛忽然笑起来,“孔、青你、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呀。”
她一双杏目弯弯,盛着一汪迷离的绿水。醺然间笑得恣意又妩媚。纤细的指头戳着他的胸口“吃、吃了我的还真丹,就得、就得乖乖听我的话。你听见没有”
一幅颐指气使的姿态,愈发神气了。
小醉鬼。
孔青纵容“好、好好。都听你的。”
少女笑嘻嘻仰起脸来发号施令“先,先把你的那个乾坤三杀戒给我。”
孔青轻抚着指间思索片刻,这次他没有拒绝“这个给你。”
她一如先前那般,伸出手,露出一段皓白的腕。这回,却只见一点猩红的光芒闪烁,落在她腕间,他伸手来,掐了个法诀。蓦地,那光芒化成一条银光粼粼的镯子,圈在她手上。
眯眸打量过去,仿佛一条亮银的神龙首尾相衔。
孟黛呆了呆,她晃了晃腕间的镯子,有些困惑“这是什么呀”怎么看也和戒指不搭边啊。
若她留心的话,便可以见得青年指间银戒,原本龙蛇相衔的,如今只剩下一条宝石赤目的银蛇。
孔青微微一笑“送你防身的,喜欢么”
醉眼朦胧的小白莲偏头晃了晃,银闪闪,盈盈发亮,好像还是蛮好看的。啊,不对,她刚才是想要什么来着
“哼。我才不喜欢呢。”
她嘟囔着,眼皮愈发沉重。不一会儿,少女扑闪的羽睫刷地彻底合上,头一歪,枕在孔青怀里,昏昏睡去。孔宫主失笑。
今夜月明星稀,月光透过窗牗,皎白地照在她嫣红脸上,恬静得像幅画。
月色摇漾,涨溢出柔波万顷。青年俯下身,在她额前轻轻亲了亲。
蜻蜓点水一般温柔。
月影西斜,日阳东升。
浮光霭霭,透过幔帐。少女躺在榻上,睡颜恬静,金沙般的光点在她身边轻灵飞舞。
不一会儿,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宛如破茧的蝶艰难地舒展翅膀。
嘶
头疼。脑子发昏,身上好像还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压着一样。
难受。她是在什么地方,她之前干了什么来着好像是约孔青喝酒,然后想逼问姐姐下落来着,唔然后,然后,就是喝酒,喝了以后就
不对啊,姐姐的下落呢好像,不记得了。还有孔青呢
等等,压、压她身上的那个温热又有些份量的东西是什么
孔、孔青
刹那间毛骨悚然。反应比脑子快,一脚踢飞身上的东西,少女一跃而起,的玉足恶狠狠踩下。
砰。
震得这地下抖了三抖。
她面凝寒霜,立掌为刀,吃人的目光朝脚下看去。
那是一团叫她踹得凄凄惨惨,皱皱巴巴、依稀还能瞧出点原样儿的翡翠冰丝鸳鸯被。
“”
小白莲面色一滞。
不是那个狗东西正欲收掌。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僵硬地扭过头,只见门前黑衣青年负手而立,也正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
霎时间,时间仿佛定格了。
青年点漆般的瞳孔里,映出气势汹汹的少女。她一手叉腰,一手高举为刃,立掌要劈的,竟是脚下那床锦被
“嗤”先是一声笑,随即是孔宫主毫不客气地一连串长笑。
笑声中,少女僵硬地立在那里,涨红了一张脸“你、你笑笑笑什么笑”
笑声一顿,然后越发嚣张。
她又羞又气,猛地一拂袖,身化流光散入碧空。
她跑了。
笑声徐止,青年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讨厌讨厌讨厌
早晚要把他千刀万剐,哼昨晚把她醉了以后,还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呢。一想到这,孟黛只觉得全身都是那个臭男人的气息,浑身难受,恨不得倒回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但碍于牢兰宫的特殊地理,她又不识得阵法运转机要,这想法的操作性实在是不强。
哼早晚连这破地方一块烧了
愤愤的孟黛赤着脚,御着风,在空中恣意地飞翔,全然没有意识到,牢兰宫禁飞的法阵在她面前形同虚设,她右手上的银环正闪烁着清冷的光。
从空中俯瞰而去,整个三十六宫七十二殿星罗,人如蚂蚁,在这片星海中穿梭着。不远处,那座寂寂寥寥的观天宫便格外显眼了。
今日那宫室还多了访客一个少年在门外逡巡,不时抬首仰望那提有观天二字的匾额,脸上神情晦涩难明。
身边其貌不扬的老仆拉着他劝道“少主,咱们走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少主
嚯,孙飞卿么看他的样子,是来陆天行的故居凭吊陆天行跟孔青可不对付,他来就不怕惹恼孔青么
孟黛使个隐身法,趴在云头,手拄着下巴,幸灾乐祸地瞧起来。
那少年甩开他的手,语气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