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失散了。”
“这么说来,天璇师侄是落在了牢兰宫手里”
洞云子沮丧地点点头,在西风里颇显萧瑟“大约是。”
大约对于孟黛而言,四舍五入就是了。
“小师叔,弟子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讲。”
“讲。”
“咱们现在跑什么”
云端的罡风吹得洞云子直哆嗦,孟黛嘻嘻一笑“杀完人就跑,不是很刺激么”
洞云子犹犹豫豫说了地点头,又迟疑地问“可,可是咱们像逃难的。”
“”
自从牢兰宫在元洲称雄以后,孟黛行走各地,冲突就没断过。在屡次的接触里,已经锻炼出了丰富的斗争经验。
她幽幽道“洞云师侄,你知道么杀了人还不跑,那就更刺激了。”
洞云师叔说得好有道理。
“不过咱们走了,天璇师兄怎么办”
孟黛斜了他一眼“谁说我要走了”
她只是要把洞云这败家玩意送回昆仑去。救师侄给孔青添堵这种事,为什么要错过
孟黛和孔青的恩怨挺大的。
五十年前,孔青接手牢兰宫,用了二十年,在元洲树立起了赫赫的威名。孟黛下山那会儿,还秉承着我大昆仑天下第一的思想,面对牢兰宫弟子,当然从不手下留情。
十年前,孟黛到素与昆仑亲善的云中派游玩,正遇上孔青来灭人道统,事发突然,连求援请个帮手也来不及,云中派上下大感惊惧如何是牢兰宫的对手
素性淡泊的云中掌门,见门中血流成河,一时心如刀绞,与孔青提出赌斗。
孔宫主意态从容,黑衣银带,腰系紫金铃。高眉深目,温文华贵,儒雅中又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气。出言缓缓道“云兄也算一方之主,也罢,孔某送你一程。”
嚣张成这样,孟黛这能看得惯么当然不,当即一剑怼上去,然后被孔宫主派人追杀了数千里。
从此与孔青结下梁子,誓与牢兰宫不两立。
乘的云停在一片连绵的青山附近。
洞云子站在云端,俯瞰着这一片烟云渺渺的仙山福地,又看看身量纤纤的小师叔“师叔要自己去云中郡真不回门中多找些帮手”
孟黛把玩着指尖一缕桀骜不驯的风,撇了撇嘴,她并不想跟一些人打交道“等你回门中禀告,他们做完决定,你天璇师兄也该凉透了。”
洞云子觉得不至于,讷讷又没敢反驳师长。默默把云中郡的图籍交到了孟黛手里“祝小师叔马到功成。”
孟黛指尖一勾,柔风便像温驯的鹿,稳稳托着洞云子往下飘去,她朝着后者挥了挥手“赶紧走吧。”
洞云子落在一座野山顶,目送着那片云离去,心说这位只有点头之交的小师叔,似乎也并没有传说中那样妖性难训。
对于天下得道羽士,朝游沧海暮苍梧从不是梦想。从昆仑到云中郡,于孟黛而言,也不过是盏茶的功夫。
落下云头,便是府城门口。城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玄之又玄的符文,城下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城守四处逡巡,一派繁华景致。
门口贴着通缉的告示
云中派附孽余党,极度危险,如有线索,即报牢兰宫。
附上的是一张绿衣少女的画像,栗色长发,肤白如雪,嘴唇微微抿起一抹甜笑,梨涡隐现。一双眼珠是生机勃勃的浅绿色,好像初春里抽枝的嫩叶。
孟黛站在城门前,一边欣赏着自己的通缉,一边接受例行的盘问。
驻守的人显然没把眼前的白衣少女放在眼里,她与通缉令上的人着实没有半点相似“做什么来了”
孟黛笑眯眯道“我来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