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围大部分人接近她无非是想从她这里获得一些什么,但祁则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一句谢谢。
这太奇怪了。
不等时梨在发出疑问,祁则的视线对上来,讲不出为什么,时梨觉得祁则现在颇有一种老师在看幼稚园小孩如何应对人生中第一次感谢的样子。
脸瞬间红了,时梨憋了一下,压低声音“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声音真的压到太小,对方忽地一凑近,疑惑道“什么”
“谢谢”
声音还是不高,祁则一脸困惑“嗯”
几乎从来没有真诚给别人道过谢的时梨真的忍不住了。
“我说谢谢”时梨吐了口气,忽视对方忽然后退的身影,忽视看到对方翘起的唇角,忽视自己完全发烫的脸,闭住眼睛,梗着脖子,说“谢谢你帮我请了假好了吧”
想到这里,时梨清醒了。
如果这都能算爱。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时梨身上的酒味都要吹散了。前边的司机提醒她一会儿估计要下雨,把窗户关一关,免得雨滴落进来,不好打扫。
时梨应了一声好。
窗户一关,司机又搭话了,大约是看她打车的地点是酒吧,他抛出了自己的疑问“我瞧你们小年轻的总爱玩酒吧迪厅里跑,那里边真就那么好玩喝这么多,身体承受不承受的了啊”
时梨心里还在想别的,又碍于面子,随便附和两声“还行。”
司机是个自来熟的,不管回应多少,一旦有了,话匣子就打开了“年轻人还是该注意一点儿自己的身体,等老了才后悔可就晚了。反正我是一直不爱去那种地方,那会儿年轻的时候还被老婆拉着去了两次,实在接受不了。”
时梨轻轻地蜷缩了下手指。沉默良久,她只是问“是吗”
司机想当然地点点头“是哦,那里边又吵又闹,也不知道那些总在里边的人听力好不好哦震得耳朵都听不清楚旁边的人讲什么,还得凑到脸边上才行。”
“”
“再说了,那个地方也不安全,人多又杂,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少往那种地方跑。”司机说,“那种地方谁知道哦,惹上什么坏人也难说。”
时梨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又嗯了一声。
司机在前边发表自己的个人观点,时梨在后边心乱如麻。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司机的话,都跟过去有了重叠。
她还记得那会儿也是个打雷下雨天,她心情不好,当时任子超跟季明枝在一起没多久,她和任子超的关系还没那么差,当时任子超约季明枝出去,她总陪着自己,不赴约。一次两次下来,任子超也知道了自己心情不好的事情,提出干脆要带她们去一醉方休。
任子超说一醉解千愁。
一醉解千愁,时梨不知道,时梨只知道当天确实挺愁人。
本来她以为就三个人的聚会,没想到当天去的除了她们,还有任子超的朋友们。
任子超说是为了热闹,其实整个场上鱼龙混杂,还有不少咸猪手。
当时时梨就碰上一个。对方纹了花臂,看起来有点儿像混社会的。在外边不比在学校里,大家相互清楚彼此的底细。
“小妹妹还没十七吧家里就让你出来啊。”花臂男凑了过来,给时梨递了一杯酒,“喝点儿”
时梨勉强喝了一杯。
没想到他说话还不算,身体也越靠越近。时梨的脾气摆在那边,当下就想走,但又顾忌到自己要是走了,季明枝一个人也不好,还是忍了忍,决定再留一会儿。
可过一会儿,季明枝还没有走的打算,那时候时梨的耐心都要磨没了。
一方面时梨受不了对方一直灌她酒,另一方面受不了对方一直似有似无的触碰,正准备跟他们起冲突,就这么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祁则。
时梨现在还能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
四周吵闹,耳边轰鸣,她的脑袋空白,祁则一挤,就隔开了花臂男,他坐在了两个人中间,把身上那件外套扔到了她腿上,又像是要把什么东西都填满一样。
酒吧的音响太吵太震,祁则凑得很近,几乎是贴在她耳边。
温热的呼吸吐在她耳边,痒痒的,他问她“走不走”
时梨愣了下。
原本的坚持都忘了,几乎是下意识,时梨点了点头,回应了他的话。
不顾身后的众目睽睽,两个人从酒吧相继而逃。
年少时,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现在不是年少,何况又从来没有说清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