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手里这个汽车模型拼好了就去送给爸爸。”
“好啊,那妈妈帮你一起。”
房门半掩着,贺晟站在门外,垂眸看着里面的母子俩坐在地毯上,虞清晚正低头给孩子寻找需要的零件,耳边的碎发随意垂落下来,勾勒出温婉柔美的侧颜。
不一会儿,贺行宴拼完了汽车模型,兴高采烈地给虞清晚展示,然后母子两人又开始一起涂绘本,她带着儿子的手慢慢涂满画纸,眉眼弯起一道弧度。
暖黄的光线笼罩住两道身影,极为温馨的画面,看得人心口都跟着塌陷下来。
曾经被冰封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融化,因为他的妻儿,所有寒冰都化成了一汪温暖的池水。
凛冬已经散去。
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春暖花开。
后来,逐渐长大的贺行宴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每天乐忠于跟自家父亲对着干,但贺晟无疑是一个优秀的丈夫和父亲。
他曾听人说过,许多年前,母亲曾生过一场大病,只差一点就离开这个世界。
但真正让他觉得震撼的是,那时候的父亲,竟然已经决定了要随母亲而去。在父亲已经拥有其他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地位和财富时,他却考虑过放弃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或许母亲口中真正的喜欢,大抵就是这种了吧。
又或者说,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早就不能用喜欢两个字概括。
那是一种更深入骨髓的感情。
是甘愿为了对方放弃生命,却也不愿放开她的手。
而余生,父亲与母亲亦会一同相守下去。
再不分离。
又一年秋天将至,贺晟带虞清晚回了一趟临西,把贺行宴一个人丢在了家里。
其实对他们两个而言,临西并不算什么好地方,可却因为有彼此的存在,那些本该痛苦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承受。
十年前的临西只是一个并不算发达的小县城,现在时间一晃而过,城市建设越来越好,已经有很多地方都看不出从前的样子。
原本贺晟想要买下他们之前住过的小区,但碍于政府规划建设,那片居民楼还是被迫拆掉了。
两人只好去了之前读过书的学校看看。
可惜这个时间临西高中还没开学,大门紧锁着,连保安也没有。
想着今天多半没办法进到学校里面去了,虞清晚的心里忍不住升起几分失落。
贺晟余光瞥见她的神情,沉吟片刻。
学校有一面围墙修缮得比其他地方矮了一截,这么多年过去也还是没重修过,贺晟以前就没少翻过。
墙边还有堆着的砂石麻袋,一颗不算高大的槐树刚好可以借力。
他忽然动手褪去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丢给她,然后把里面的衬衫袖口挽上去,露出一截紧实有力的手臂线条。
“拿着。”
看见贺晟的动作,虞清晚顿时怔住,难以置信道“你要翻墙进去”
他挑眉反问“怎么,不信你老公”
看着男人一向沉稳的眉眼里多出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意气风发,虞清晚的心口忽然重重跳了一拍,耳根不受控制有些泛红。
贺晟用视线衡量了一下高度,修长有力的手臂攀住一根树干,被西裤包裹的长腿很轻松地迈了上去。
他蹲在墙上朝她伸出手“踩着这上来,然后我抱你。”
见贺晟稳稳地上去了,虞清晚还是觉得有些紧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听着他的话,她还是一鼓作气地扶着树干,踩着最下面的麻袋迈了上去。
下一刻,一双有力的手臂就稳稳把她捞了上去,安全感十足。
确保她在墙上稳住之后,贺晟率先跳了下去,冲她抬了抬眉梢,张开手臂。
“跳吧,我就在这。”
男人的声线低沉悦耳,无端让人心安。
墙距离地面还是有些高度的,虞清晚咬紧唇,还是选择相信他,闭上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下一刻,就被他稳稳接在怀里,清冽气息萦绕鼻尖,心跳不听话地乱了,下意识攥紧他胸前的衣襟,竟然觉得翻墙进来还有点刺激。
贺晟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低声笑了“这就怕了”
她忍不住红着耳根反驳“我才没有”
两个人都年纪不小了,还学高中生翻墙进来,还好没人看见,丢人死了。
虞清晚还有些不好意思,贺晟却大大方方地牵过她的手,校园里安静得悄无一人,他无声无息地扣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肌肤相贴,不留一丝空隙,熨贴的温度一寸寸传递而来。
轻柔的风吹拂而过,裹挟起地上枯黄的秋叶,满目金黄。
两人走进教学楼里,上到三楼,来到虞清晚当初的那间教室里。
隔着窗户,教室里的布置比原先更高级,桌椅也早就不是多年以前的样式,但摆放的位置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