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月色柔和,墙角的壁灯安静亮着,宛如织成了一条绵长的星河。
看着男人熟睡的侧颜,虞清晚不禁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过他的五官,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她忽然想起几年前,离开临西的前一天晚上。
她一直盯着沈知瑾留给贺晟的玉坠,心里藏着代替他去容家的念头,整晚都心不在焉。
贺晟见她一直盯着那个坠子,以为她是喜欢。
还没等她想好借口问他要,他就已经主动给了她。
那晚他熟睡时,虞清晚也是像此刻这样,贪婪地望着他的五官,想要将他的眉眼一点点刻在心底,画在纸上。
这样不管分开多久,她都不会忘记他的模样。
第二天,虞清晚便拿着那枚坠子,主动找到了林森,坐上了去往容家的车。
现在贺晟知道了沈知瑾当年离开的真相,已经如此。
如果让他知道,她是代替他被容钦华囚禁在容家几年的时间,他会不会也像今晚这样,痛苦自责到不能自抑。
怎么能舍得抛下他一个人呢。
她闭上眼,将眼底的湿意强忍回去,更深地向他的怀里埋去。
次日清晨,贺晟从头痛欲裂中醒来时,身边又是空无一人。
他的眸色一窒,起身快步下楼时,就听见楼下厨房里传来窸窣声响。
走过去,便看见那道纤瘦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那里,系着围裙不知道在做什么。
没走。
贺晟迈步走过去,从背后揽住她纤细的腰身,鼻尖里充盈着女人身上浅淡的药香,心口那阵慌乱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虞清晚的动作顿了下,任由他从背后抱着,柔声问“头还痛不痛”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嗓音还有些哑着“有点。”
她又说“我给你煮了醒酒汤,很快就好了。”
“下次让佣人来。”
虞清晚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东西,轻声回他“那不一样。我是你的妻子。”
话落,男人抱着她的手臂僵了下,随即环得更紧。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那也得我伺候你。”
闻言,她的唇角忍不住翘起一点弧度,故意说“那你拿簪子,帮我把头发挽一下。”
贺晟顺从地把她随手放在一旁的桃木簪子拿起来,学着给她挽发。
以前他用皮筋给她扎过,但没试过簪子。
男人粗砺的指腹不经意地摩挲过她的颈后,他动作小心翼翼地研究着,生怕弄疼了她,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感觉到他的小心,虞清晚忍不住心念微动。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沸腾着,热意盘旋升腾,给厨房里染上几分烟火气,温馨而静谧。
好在贺晟的学习能力还算不错,很快就领悟到了要领。
看着她的发丝都被尽数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纤细的雪颈,他才松了松眉心。
“好了。”
虞清晚刚想开口,就在这时,一阵突然的异样感袭来。
她瞬间闭上眼,强忍住了那阵晕眩感,尽量维持声线听不出异样。“我去上楼看看,帮我看着火啊。”
“嗯。”
叮嘱了他一句,她便快步上了楼,走到楼上的卫生间里,紧紧关上门,然后快步冲到洗手池前。
镜子前,虞清晚的唇色已经有些惨白,抬手捂住鼻子,温热的鲜血却一滴滴顺着指缝流淌下来,不受控制。
啪嗒,啪嗒。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浴室里,瓷白的洗手池中绽开一朵朵鲜艳的血花。
虞清晚扶着洗手台的手臂微微颤抖着,看着满池触目惊心的鲜红,心脏止不住地收缩,刚刚男人给她挽好的发丝也凌乱地散落几缕下来。
幸好,血只流了一点便停住了。
她慌忙打开水龙头。
涓涓水流流出,渐渐冲散了里面的血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过了好一会儿,虞清晚才从楼上下来。
贺晟坐在餐桌后,看见她嫣红的唇色,略微勾勒过的精致眉眼,打过腮红的双颊绯红,显得格外有气色。
他挑了下眉“今天怎么化妆了”
虞清晚的眼睫轻颤了下,状若无事地反问他“不好看吗”
“好看。”
贺晟又低声补充“怎么样都好看。”
听见他的话,她又缓缓笑开,一双澄亮如水的杏眸微微弯起,看不出任何异样。
贺晟眸色渐暗,忽然俯下身凑近她“我尝尝什么味道。”
说着,一记深吻落下来,四周的空气瞬间被抽离,铺天盖地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等到她快要不能呼吸时,他才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虞清晚的呼吸还急促着,唇上的口红都有些花了。
“你一会儿要去公司吗”
“嗯。”
她顿了顿,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