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最后这条线索也几乎石沉大海。
虞清晚忍不住失落地垂下眼,努力整理了下心情,她就当是来玩了。
看见庙里有游客聚在一起求平安符的,她也跟着凑了热闹,求了一个蓝色的平安符。
是求给贺晟的。
她拿出手机,给那枚求的平安符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贺晟看。
从今以后,他都要平平安安。
有僧人注意到她温柔含笑的神情,和蔼地看着她开口“姑娘,你是给家里人求”
虞清晚弯起眼睛,嗓音不自觉柔软下来“是给我丈夫的。”
僧人笑着表示明白,又友好提议道“那要不要再顺道求一个我们庙里的姻缘签,很灵验的。现在正好人不多,我还能给你专门解签。”
虞清晚止住脚步,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于是便上前也求了一个。
打开那枚卷起来的纸条,她看见上面写着两行字体。
爱得其舍,终得成全,千回百转,缘分纠缠。
很长很深奥的一段话,虞清晚蹙了蹙眉,有点看不懂这签里的意思。
见她茫然的神色,僧人了然地笑了笑,高深莫测地开口“姑娘,你这心里啊,装着比情爱更重要的东西。”
闻言,虞清晚一怔,愕然抬眸。
僧人又继续道“你想要追求的东西,必定要让你不得不舍弃掉一些什么。凡事啊,都不能两全。”
“那些你舍不下的,自然会有人成全,替你舍下。分分合合都是必然经历,路再难走,也总能走到尽头的,结果总会是好的。”
说完这些,僧人也不管她有没有听明白,微笑朝她双手合十作了个揖,便转身离开了。
虞清晚的指尖不自觉捏紧了那张字条,最后还是收进了包里。
不管如何,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她就收起来。
顺着石板路往外走,庙宇里还有一处著名的许愿井,特别的是,这座井的每一块砖石上都悬挂着一枚钉子,钉子上则挂着许愿木牌。
井水清澈无波,虞清晚俯下身,随意看了看周围挂着的木牌。
大多都是一些祝福祈愿的话语,平平无奇。
扫到某一处时,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她的视线却忽然顿住。
木牌上面的字体娟秀,历经过风霜,已经隐隐有了破旧损坏的痕迹,显然已经悬挂在那里很多年。
贺晟,平安长大,一生无忧。
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虞清晚愣了一秒,随即便反应过来,眼眸惊喜地亮起。
那一定是沈知瑾写的。
木牌上的笔迹温柔,应该是沈知瑾当年曾经路过这里留下的。
贺晟如果看到,就会知道,沈知瑾并非故意抛弃他,而是出于某些不得已的苦衷。
看见这个,他或许就不会再执念于当初的痛苦,再自我折磨下去。
“轰隆”
天空中突然雷声大作,细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为了躲雨,虞清晚还没来得及给那个木牌拍照,便匆忙跟着人群到屋檐下躲雨。
躲了快十多分钟,只见雨势越来越大,倾盆之势宣泄而下,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危险感。
有人拿出手机,一脸惊恐“完了,雨下得太大,山上好像已经出现山体滑坡了”
“糟糕,我的手机没信号了”
“我们是不是得赶紧走啊,这里太危险了”
虞清晚也懵了一下,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果然都没信号了。
一时间,寺庙里的人群陷入一片混乱中,立刻有住持出来疏散人们从寺庙后门离开。
虞清晚也被人群簇拥着往外走,可她突然想起什么,脚步忽然顿在那里。
就在她脚步停下时,旁边蜂拥往外跑的其他游客在好心劝她快点离开“姑娘,快走吧,一会儿万一山体滑坡,要出大问题的。庙会不会被淹了都说不准。”
虞清晚皱紧细眉,沈知瑾写的那个木牌还挂在寺庙里,万一真的遇到山体滑坡,东西就一定找不到了。
那是他被母亲爱着的唯一证明,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拍照,没来得及告诉他。
犹豫片刻,虞清晚咬了咬牙,忽然转身快步往回跑。
有人看见她往回跑,急忙出声“哎,姑娘你干嘛去”
虞清晚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到刚刚的许愿井旁,急喘着气,将刚刚挂着的那块木牌取下来,塞进身上的背包里,然后转身往回跑。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措不及防发出一声巨大的坍塌声。“轰”
从上午接到虞清晚的电话开始,贺晟就莫名感到一阵不安和烦躁,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又大概是早上虞清晚打来电话时,他总觉得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嗓音有些哑,像是哭过之后的声音。
虞清晚下午给他发消息还是一点左右,那个蓝色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