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有些担忧自己的奶嬷嬷道“无妨,总归她的贺礼到了,日后等她回了京,我再与她算总账便是。”
一直侍候她的奶嬷嬷这才松了口气,还真是怕她因此与县主生了嫌隙,见状忙道“是呢是呢,待县主回京,公主再好好与她算这笔账。”
公主下降,拜别了嫡母、生母与其他亲人,坐上了大红喜轿,走向了新的人生。
冯谕瑧望着远去的送亲仪仗,低低地道“太祖皇帝诸儿女当中,如今仍未成婚的,也就一个穆璟了。”
两年前,睿王穆琮亦娶了王妃,如今和他的王妃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
自退位之后,穆琮果真事事听从太医嘱咐,安心地调养身子,到底年轻,没多久便可以扔掉拐杖,也不用人搀扶,慢慢地走路便如同常人一般了。
只是左手力度到底还是不及以前,偶尔也会头疼。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这几年的安心养生,穆琮的体型终于变得和同龄人一样了。冯谕瑧有时看着他如今高高瘦瘦,精神抖擞的模样,都快要想不起他当年圆滚滚,走一步歇三步的样子了。
大梁女帝登基的第五年,女帝于朝堂上正式下旨,命大将军上官远率十万精兵,远征戎狄。
大梁一统中原不久,戎狄亦正式南下,双方在边境一带经常发生冲突。两年前,女帝便下旨,调大将军上官远镇守北关,防的就是戎狄人。
上官远镇守北关后,与戎狄间的战事亦随之频繁了不少。
若说戎狄人最恨大梁的哪一位,此人非上官远莫属。
同样,若说大梁将士当中,谁最恨戎狄人,上官远必定榜上有名。曾经的虎妞,如今的振威中郎将冯菁予,以及宣威中郎将穆璟,亦然。
当年定远侯周季澄的死,让他们与戎狄结下了死仇。
冯谕瑧遥望北方,在那个方向,大梁的将士将会对上最强的敌人,她并无十分把握可以取胜,但却知道这场战事避无可避。
大梁若是退缩,等待着的便会是边关百姓被掳掠,戎狄铁骑踏足中原,中原好不容易有的生机,将会遭受重创。
她收回视线,便见玲珑皱着眉走了过来。
“何事”她问。
“县主的大白将军,情况不是很好。”
冯谕瑧怔了怔,随即叹了口气“朕知道了。”
活了十几年的大白鹅,也算是达到了鹅生圆满。
想了想,她又道“朕去瞧瞧吧”
虽然当年她总爱以大白将军作筹码威胁虎妞,但她也知道,这么有灵性又护主的大白鹅,实属难得。
大白将军的情况确是不很好,趴在属于它的床上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眼睛半耷拉着,无论周遭有什么响动,都激不起它半点反应。
冯谕瑧轻轻抚着它的羽毛,想到当年这只嚣张的大白鹅种种行为,低低地叹了口气。
让人意外的,大白将军居然望了她一眼,甚至还虚弱地嘎嘎了两声。
冯谕瑧抚着它的动作愈发轻柔“若是觉得辛苦,那便安心去吧你的小主子若是知道,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般辛苦。”
大白将军像是听明白了她的话,又是虚弱的嘎嘎两声,而后缓缓地阖上眼睛,半晌之后,气息愈来愈弱,直至再无气息,身体也一点一点变得僵硬。
冯谕瑧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吩咐了宫人把它好生安葬,免得来日虎妞归来找不着它所在。
看着宫人把大白将军放进早就准备好的木盒子里,她不知怎地想到了把虎妞接回来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振威中郎将冯菁予,有的只是一个黑黑瘦瘦脏兮兮又凶恶的小丫头,以及她那个同样凶恶的大白将军。
那个时候,也还没有什么定远侯周季澄,有的只是进宫不久的玉人公子。
时间如流水匆匆,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北关将军府中,冯菁予将已经收了数年的白布重又找了出来,把它缠到额上绑紧,再戴上盔甲。
今日,便是大梁与戎狄正式开战后的第一仗,她头上戴孝出征,是要以实际行动为逝去的师父报仇。
她走出府门,迎面便看到了同样一身戎装的穆璟。
两人在看到对方额上的一抹白时,均愣住了。
“咱们一定可以的。”她听到穆璟低声地、充满自信地道。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是,一定可以”
北关战况激烈的程度,冯谕瑧虽然未能亲眼目睹,但也猜得出来。
战事虽然重要,但朝中亦其他许多重要的事离不开她。尤其是大梁这几年战事不断,耗费的人力、物力与财力均是不少,曾经的积累也耗损了十之七八。
也是老天爷眷顾,这几年风调雨顺,加之朝廷劝课农桑,大举兴修水利,想方设法提高生产力,才不至于到入不敷出的地步。
但是,人无近忧,必有远虑,冯谕瑧也明白这个道理,对朝政自然不敢有所懈怠。
这日,当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