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的可恶妇人,一时又想想早就已经睡得昏天暗地、让他大折颜面的小兄弟,愈想愈恼。
想来想去,还是原身周季澄这小身板太过于孱弱了,所以才会这般不靠谱,居然在紧要拳头歇脚,让他颜面大失。
灯芯炸响发生的细微响声,在安静的夜里尤其清晰可闻,本应该是鸳鸯交颈而眠的美好夜晚,如今却只留下自己孤枕难眠,再想想今晚丢的脸,穆元甫顿时觉得沮丧至极。
不行,得想法子把这场子挣回来才是他暗暗思忖。
翌日清辰,冯谕瑧在连翘等人的侍候后梳洗更衣毕,临出门前随口问“周公子可起了”
“已经起了,比太后要早起半个时辰,这会儿正在后院练功呢”连翘回答。
“练功”冯谕瑧一时惊讶不已。
“周公子瞧着文质彬彬,原来竟还习过武不成”
“太后说笑了。听闻周公子早前大病一场,身子骨较以往弱了不少,估计也是听了大夫建议,打病好之后便每日坚持晨间练功。”既然要将人引起宫来,连翘自然会事前打探了解清楚。
冯谕瑧颔首,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昨夜发生的种种,一时觉得好笑。
“周公子的身子骨确是弱了些,是得要多锻炼锻炼。”
哪知穆元甫恰好在此时进屋来,将她这话听了个正着,立即反驳“怎么就弱了哪里弱了哪里就弱了”
冯谕瑧倒也不在意他的无礼,只是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穆元甫一看便明白了,一张俊脸瞬间给憋成了猪肝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昨晚明明说了相信我的”
冯谕瑧脸上笑意更深,却没有回答,带着连翘等宫人越过了他,正要离开,忽又转身道“周公子初来乍到,对宫里一切均不熟悉,若得空,便让刘公公领着你四处走动走动,也当是熟悉一下地方。”
说完,也不待他反应,径上了凤辇,往正明殿而去。
穆元甫恨恨地瞪着她离开的背影。
昨晚丢的场子必须要找回来
既然太后发了话,允他可以四处走动走动,他自然也不会浪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唤来刘公公,仔细地问起宫里主子们之事。
刘公公虽有意讨好好,不过也把握着分寸,挑些以他的身份应该知道之事一一道来。
“后宫之事如今由郑太妃掌理,太后是不管后宫里的事的,便是后宫有事需太后裁度,也多是指派连翘姑姑或者玲珑姑娘去处理。公子与连翘姑姑接触过,相信也知道姑姑在宫中地位,那是太后身边最得力,也是最受太后看重之人。”
“玲珑姑娘是前些年连翘姑姑提拔上来的,长明轩、后宫里的事也多是先报到玲珑姑娘处。”
穆元甫倒也不意外,太后既然掌着前朝之事,自然无暇理会后宫。郑太妃乃皇帝生母,皇帝年幼,未立皇后,由她掌后宫诸事也是名正言顺。
这一切,他还在永和大长公主府里便已经得知。
“那宣明殿呢”他问。
“陛下之事也是郑太妃管着。”刘公公回答。
穆元甫这下倒有些意外,不过再想想穆垣前两回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倒确不像是他的皇后教出来的。
皇后教出来的孩子,又岂会那般莽撞不知轻重。若他没有记错,那小兔崽子也快十一岁了,不再是无知懵懂孩童了,竟然丝毫没有身为一国之君的稳重。
再想到那日穆垣那句朕要告诉母妃,让她把你们全都砍了,他便不禁摇头。
嫡母不管,生母只会一昧宠溺,便是请了再多的大儒教导,只怕亦是收效甚微。
而就他所知的,负责教导穆垣的那几位先生,均是郑氏拍板定下来的。
“后宫里头除了各位太妃太嫔们,还有三位小王爷、六位小公主,因年岁尚小,均未离宫建府,除了安王之外,其余的小王爷与小公主们,均是与各自生母住在一处。”刘公公又道。
穆元甫了然。
安王穆恂,他临终前册立的太子,当了不到一年皇帝便被废了皇位的,自然不好再与生母同住。
他瞧瞧屋里立着的漏斗,算了算时辰,这会儿早朝应该结束了,遂道“我瞧着这会儿也该下朝了,欲往明德殿求见太后,如何”
刘公公一脸震惊地望了他一眼,忙又低下头去应了声“自然可以。”
嗬,好家伙,侍寝第二天便敢主动到明德殿求见,这位周公子胆子可真大不过这也许说明了这一位比前几位要得宠得多
管他呢只安心侍候便是,谁不知在长明轩是铁打的殿宇,流水的“主子”呢
穆元甫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要想了解如今朝中情况,没有比明德殿再方便的了。
走在往明德殿的路上,刘公公不时低声向他介绍着路上景致,穆元甫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应付两声。
这数十年如一日的景致,又有什么好看的。
突然,迎面走来一名身着官袍,容貌俊俏,气质清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