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朝的声音太过撕心裂肺,以至于戚柏根本没有时间再和尼鲁拐弯抹角,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得不被那头牵引去。
而尼鲁显然是意识到,这时不跑就来不及了,便不顾自己脚还伤着,硬着头皮就要逃。
只是,他下一刻就被戚柏抓起了衣服,整个人几乎被半拎起来着,逃无可逃。
紧接着,尼鲁的耳后传来戚柏阴冷威胁的声音“你以为跑得掉”
尼鲁心一横,梗着脖子说“你你再不去救你的同伴,他们就会死”
“行啊,那你陪着我们一块儿死。”
戚柏凶巴巴地啐了他一口,眼见着就要把尼鲁带走,但随即又转头对陆谴笑眯眯扔下句,
“六六,你不要跟过来哦,在这儿等我。”
就好像很寻常的一句交代,并不带有诀别的意思。
甚至还有种安慰的意味在里面我很快回来。
说完,戚柏拎着尼鲁就要走。
尼鲁又急又气,但偏偏在戚柏手上毫无挣脱的力量。
“你放开我放开”
“老实点儿,信不信我衣服给你扒了,让你待会儿回你们部落裸奔去。”
“你、你”
“我什么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五一十地把你那些小计俩小阴谋都交代了。不然”
“你想怎样”
“我揍你屁股,你要试试吗死小孩儿。”
“”
戚柏动用血脉力量之后的手劲,并不是尼鲁这种普通人能反抗得了的。
很快尼鲁就被动地,和戚柏一起朝最危险的地方靠近。
而留在交叉口的陆谴好像听进了戚柏的话,真的没有跟上去。
他看着戚柏把尼鲁带着,以最快的速度奔去所谓的珞金石矿山,与此同时,还有荀朝的尖叫做背景音。
那阵声嘶力竭的哀嚎,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规律,一阵一阵,忽高忽低,乍一听去惊心动魄,仔细听又觉得荀朝肺活量挺大的,叫那么久竟然还有气儿。
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坡下,陆谴才收回视线。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
戚柏知道前面有隐藏的危险,不让陆谴跟上去,是因为知道陆谴这个意外吸收了强大力量但还不会使用的“普通人”,去了也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搭去一条命。
而陆谴对于扮演一个拖后腿的角色,显然也并不那么热衷。
而且现在更为重要的是
他稍稍抬头,在烈日当空的曝晒下,总有不时出现的阴影。
有人在利用某些东西,追踪他们。
而且已经好一会儿了。
只是对方的精神力大概高于佣兵小队所有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
陆谴这么理所应当地留下来,也是想用最快的方式,解决掉这个小麻烦。
他在原地站立,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动作。实际上确实在释放自己的血脉之力,以感知一直围绕在他们附近的那股能量波动
严格来说,陆谴的探测能力应该像他的感官一样,不需要特地使用,就能感知到其他的能量波动。
但究其根源还是在于精神力的强弱。
他现在用点什么力量,都得先跟自己所剩无几的能量源打声招呼。
所幸,帕波托给他送来了一枚破碑匙,让他恢复了部分能量,这种程度的消耗应该不至于为难。
但紧接着,陆谴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探测波还未触及到任何东西,就突然感到心跳猛然加速,有种浑身血液逆流的错觉。
能量的释放戛然而止,陆谴的脸色一沉。
一瞬间,他的精神力,他的天赋血脉,甚至他的五脏六腑,都感到一种诡异的混乱躁动,好似要爆炸一般,心脏烧灼爆裂地疼痛着。
这种感觉,过去也曾出现
当他过度使用他身体的血脉之力,导致力量失控陷入完全无意识中,对于周遭的一切甚至对于自我产生一种毁灭的冲动时。
或者,当他准备和诅咒之石同归于尽的时候。
疼痛来自于诅咒之力的反噬,通常情况下是在劝陆谴克制,不要伤人也别想自毁可陆谴现在分明没有做什么。
陆谴早已经对于自我毁灭这件事没有太多执念,而他和诅咒之石也已经在多年前,就达成了相安无事和平共处的共识。
这种旧疾复发的情况,让他有些怔愣。他的力量被暂时封闭,必须等到诅咒之石冷静下来。
究竟怎么回事
提出这个问题的同时,陆谴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张脸
那个跟了他最久,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的小孩儿。
陆谴从不为自己的过去感到遗憾,人生在世总会有一些失误,何况他活了那么久,很难不碰上些意外。
但要说他完全不为林偕恩感到遗憾,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曾将林偕恩视为最亲近的人,这是他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