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谴以为,他们的酒桌狂欢就要结束的时候,戚柏却突然醉意朦胧地靠了过来,瓮声瓮气地问了句
“我真的那么厉害吗”
陆谴没有说话。
佣兵队的其他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都自顾自地喝着吃着,或者研究下午买来的新玩意儿。
在这当口,戚柏又道“我本来以为我要死了,可结果我没有。我把那么大那么大一头血兽,砍得稀碎有可能吗”
“我觉得很奇怪。”
陆谴在那一刻,几不可见地紧了紧眉心。
其实他不应该担心。因为戚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怀疑到他的身上。
他如今在这群人眼里,只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他大可以装傻充愣,问什么都摇头。
可下一刻,戚柏那双被酒意浸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向了陆谴,并大喊了一声
“我知道了,是你”
陆谴的眼睑猝然一紧,瞳孔隐约翕动。
他意想不到,戚柏竟然这么敏锐,真的猜到了他身上
陆谴心下哑然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个人吗
“你之前跟我说,人在濒死的时候,会拥有强大的力量”
“好有道理啊我想肯定是我在将死的那一刻,爆发出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实力,你说是不是”
戚柏很认真地思考着。
他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有没有科学依据,但戚柏觉得用在自己身上还是很有道理的。
“”陆谴本人对此,心情颇为起伏。
好吧,他不该低估戚柏,但同时也不应该太过高估了醉酒的家伙。
当确定戚柏没有怀疑到他头上之后,陆谴的微蹙眉头悄然松开。
而戚柏仍迷迷糊糊地望着他,俩颊染上了憨态的酡红。
紧接着他又问了陆谴一句
“你刚才看清楚那个视频了吗我厉不厉害”
陆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不禁有些笑起来。
他想,也许戚柏是醉了,所以语气里竟然有邀赏一般的期待。但也有可能,戚柏不醉的时候也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戚柏这人很是奇特,好像他无论做出什么举措说出什么话,都是有可能的。
于是陆谴抬起手来,揉了揉戚柏的头发,用一种温柔的口吻夸赞他“嗯,特别厉害。”
得到夸奖的戚柏嘿嘿一笑。
他觉得自己真的喝得上头了,脑子有点晕,肚子也有些涨。
于是撑着桌子喊了一声“谁要去厕所啊”
风思留看过来“我。”
戚柏“我们去的厕所不一样。”
风思留老话重提“那你就当个女的快来扶我一下,晕。”
“我也晕,我也要扶”戚柏哼哼唧唧的。
陆谴伸了伸手,他正打算送这个迷迷瞪瞪的小家伙去厕所解决一下,就听见虚无及说了声“我来吧,我正好出去吹吹风。老张,你先和六千把狗朝拖回去吧,晚了怕叫不到车。”
快要碰到衣袖的手收了回来,陆谴看着虚无及把两个踉踉跄跄的人带了出来。
所幸戚柏和风思留醉得不厉害,还能自己走,但他们挂在虚无及身上,像两个撒娇精,一个比一个黏糊。
陆谴莫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但很快收回目光,走过去帮着张厌吾把沉重的荀朝给抬了起来。
他们两人力气都很大,搬一个荀朝不成问题。
没花多少时间,他们就先于其他人回到了医院的那间豪华套房。
张厌吾似乎对这种事情非常熟练,他把荀朝扔到其中一间卧室的地上后,就对陆谴说“可以了。”
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荀朝发出了沉浸于美梦的鼾声。
就在陆谴想着要不要给他扔一床被子的时候,外面的房门被打开,虚无及和风思留紧随他们也回来了。两人一边伸懒腰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谴走了过去,按住了虚无及的肩。
“嗯六千,怎么了。”虚无及和陆谴还不算太熟,这样突然被他拦住,还愣了一下。
陆谴问他“戚柏呢”
“哦,他刚才在露台吹风,听到有几个小年轻儿,说什么东边儿哪哪儿有个什么活动。”
虚无及喝得不多,但头也有些晕,好一会热才回忆起来,说,
“哦,好像是什么彗星之夜七百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儿,一听就来劲,跟着人家一块儿去玩了诶你去哪儿啊”
陆谴的脸色有些沉。
他在跑出医院的时候还在想一个问题这支佣兵队到底有没有一个靠谱的人。
戚柏醉得稀里糊涂的,他们竟然就让他一个人出去“玩”
回想起那群拿着旧习俗当信仰的极端份子,他们恨不得把自己都献给他们的“王”,如果有了一个更好的献祭者,必定是要双手奉上的。
而醉酒的戚柏显然是一块浑身都散发着香气的美味祭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