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窗户外有个小阳台的,而这个阳台连通了隔壁病房。
工作人员带着摄像小哥打开隔壁病房的窗户,矮身跳到了台子上,然后不怀好意地慢慢敲响了窗户。
敲了几下,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但仔细一瞧,他发现解彗好像在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
看来还是被吓到了。工作人员嘿嘿笑了一下,朝窗户靠去,一手将道具肠子举起来贴近玻璃下一秒,他与窗帘的缝隙中一只黏上去的白色眼球对视。
“妈呀”一声嘶哑的惊叫划破天际。
正被其他工作人员追逐而被迫逃亡的蒋廷等人听到了这道陌生的尖叫,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茫然地看向窗外。
哈哈哈哈我们小解真是进化了,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完全拿捏住节目组的套路了哈哈哈哈。
其他人都好惨,大半夜的还在逃跑,只有小解,估计睡得正香,呜呜呜好想看看小解的睡颜啊,可惜摄像头被盖住了。
看谁还说她是笨蛋
解彗对外界的一切一概不知,此刻,她陷入了梦境。
梦里,她睁开眼时不是在病房里,而是在一栋普通的旧房子里。
解彗四下张望,发现整个世界变得无比庞大,她茫然地低下头看了看,看见了两只苍白皴破带着伤口的小手,和身上灰蓝色的外套。
这才发现不是世界变大了,而是她自己变小了,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小男孩。
下一刻脚步声响起,有什么人过来了。
她刚扭头看去,然而还没等她搞清楚,便是一脚踢向了她的肚子。她本能地想躲,却仿佛被禁锢在这具幼小的身体里,完全无法做出自己的动作。
小腹一阵痛楚,她被一下子踢翻到了地上。
这痛感太过逼真,完全不像是在做梦。
“滚开,别挡道。”含糊却尖利的声音进入耳朵,音调忽大忽小。
从她的角度看去,那个人身也是模模糊糊,跟她之间好像隔了一层膜。
这具身体有自己的意识,她无法操控,只能承受着全身的疼痛,静静地躺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那个略显古怪的女声说“还不起来衣服不用你自己洗就随便糟践是吧”
分明是被她踢倒的,但这小小的身体也并不辩解,就这样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
解彗顺着身体的视线向下看,顿时一怔,她看到左手细瘦的手腕上带着一块小木牌,前面的字被衣袖遮住,末尾是个军字。
她的记忆瞬间回到了那晚的小彩虹福利院那块被她踩到捡起的小木牌,一模一样。
这具小身体,是那家福利院里的某个孩子
就在这时,另一道沉郁的男声响了起来“还不过来吃饭”
那具身体内心泛起恐惧,令解彗猛然惊醒,她下意识摸了摸眼角,那里还有一滴因疼痛生出的泪水。
她起身看向四周,自己还是在病房里没错,她扭头,看向身下的这张床。
刚才逼真的梦境画面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解彗明白过来,这张床位原先住着的,应该是小彩虹福利院里的某个小男孩。
很巧。但她随即皱了皱眉,梦里的小男孩过得并不好,像是遭受了虐待,只是不知道那两个成年男女是谁。
散步路过的老夫妻俩曾提到过福利院的院长夫妻,会是他们吗他们在虐待福利院里的孩子
但是老夫妻又说院长两夫妻收养那些被遗弃的孩子,是好人,多年的老邻居了,对其人品的判断按理说不会有错。
福利院的牌子上也写着每个孩子都是我们的宝贝。
她下了床,走进病房自带的卫生间,想要洗把脸,平复一下凌乱的思绪,接了一捧冷水泼到脸上,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尽管没睡好,但还是一样无与伦比的美丽。她微笑。
下一秒,镜中反射出的她眼角流出了两行血色的泪。
见鬼了。
解彗一个激灵,手里重新聚拢的一捧水全洒了,腿也软了下来,突然想到但是谢固不在这里。
她屏除杂念,扶着洗手盆,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随即欲言又止。
镜中人与她相视,五官精致动人的脸上挂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得解彗眼眶一红,努力克制眼泪。
她怕自己一哭,脸上也流下两行血泪。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姐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殄天物啊”
镜中人笑容微顿。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你怎么忍心用来扮鬼啊”解彗呜咽着说,一时也说不清是因为见鬼的害怕多一点,还是因为自己的脸被破坏的伤心多一点。
镜中人沉默了两秒,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看到我在抽屉里写的字了吧”
解彗回想了一下,意识到那行红色的“看到这行字的人,会下来陪我”,居然是这个女鬼写的。
原来是她错怪节目组了。
她小声抽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