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夫人明明都是起不来身的模样了,但是两根手指却死死地抓住秦山岳的手臂,手筋都跟着绷起来,低喘着说“休了她,休了她”
秦山岳闭上了眼,低着头回应“是,娘。”
老夫人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一般,眼皮子都耷拉下来了,她靠在床头,气息虚弱的说“都怪我这个当娘的不好,给你挑了这么个人来,山岳,都怪娘不好,当初若是听你的,坚持不娶,等等红珠,现如今又哪有这遭事儿”
赵红珠当时就站在床头旁边,咬紧了唇瓣,赶忙在旁边柔声喊
了一声“老夫人。”
老夫人的眸光落到一边的赵红珠的身上时,那双浑浊的老眼骤然亮起,她干瘪发黑的唇瓣抖着,指着赵红珠说“既休了她,便早些办正事,红珠才该是你的正妻。”
赵红珠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
秦山岳则是握着老夫人的手,在老夫人的催促下,郑重的点头“我会娶红珠做我的正妻。”
老夫人终于放下了心,力竭昏睡。
秦山岳与赵红珠一起悄声出了内间,来到了外间处,老大夫就等在外间,瞧见秦山岳出来了,便叹了口气,小声跟秦山岳说了老夫人的病情。
“老夫人这身子骨啊,本就没多少时日了,又是大气伤神,悲痛之下,生机流失的厉害。”大夫说“上次瞧见,小的推算的是冬日迎新岁时,但眼下瞧着,估摸着也就半个月了。”半个月。
秦山岳心中越发悲怆。
不知是不是太过难过的原因,他的头都跟着一阵阵昏沉刺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向旁边退了半步,赵红珠便赶忙过来扶,用力顶起肩脊,将他高大的身影撑住。
秦山岳情况不对,无力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赵红珠安排丫鬟送走大夫之后,便安排秦山岳住在临近的暖香阁,还颇为心机的把人安置在自己的厢房里,然后转身又去处理接下来的事。
老夫人病重,白青柠被休,秦山岳又头痛欲裂,一时之间竟只有赵红珠一人算是主子,能安排下面的丫鬟与小厮嬷嬷,赵红珠有条不紊的处理了所有事情,还吩咐小厨房给秦山岳熬了粥,等一切都忙完了,她才问“莲院那头如何,可派人去给白家信了”
被休弃这种事情太过丢人,白青柠肯定不会愿意的,说不准现在就在想办法如何留在秦家呢,比如唤家中长辈来出面施压或求情之类的,赵红珠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已经紧绷起来了,她必须一鼓作气把白青柠赶回去,秦山岳心中本就有白青柠的地方,且分量不小,若是出什么岔子,白青柠又留下了,她可就糟心了。
她与白青柠已是不死不休了。
只是她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她的两次失败,一次死了兰草,一次死了刘嬷嬷,还间接把最大的依仗给气得险些暴毙,她经历不起第三次了。
因为太过于害怕失败,赵红珠心里都升腾起了丝怯懦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心境,她第一次如此害怕一个人。
“莲院那头没给人白家信,只是去下头种地的庄子里叫了些人来,帮少夫帮,白,白二小姐搬东西。”
丫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赵红珠一脸不敢置信。
“她就这么走了”手中的手帕都要被揪烂了,赵红珠又追问道“她没做什么其他的吗”
赵红珠现在把白青柠视作洪水猛兽,总觉得白青柠的每一个动作都饱含深意,每一句话都在给她挖坑,她不得不反复思量。
“确实没做什么其他的。”丫鬟回“白二小姐让人搬库房呢,直接在跟管家对账,说是对完了就要直接走了。”
赵红珠咬着唇瓣,没有出声。
眼下,秦老夫人和秦山岳都准备迎她进门,而且给的还是正妻之位,虽然这个位置来的突兀,肯定会引来一些人的好奇与流言,但谁家没点见不得人的阴私什么豪门贵女早孕,正室暗杀庶子的事儿多了去了,只要她忍过去,她就是秦家大夫人,过个年,她生了嫡子,得了诰命,谁还敢在她面前提这些事
只要秦山岳在,她就永远都不会倒。
现在还是嫁入秦家这件事比较急,其余的都可以放一放,等她扎稳脚跟,还怕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赵红珠很快做出决定,她摇摇头,放弃了继续给白青柠找麻烦的想法,转而说道“让管家配合她,早些把她的嫁妆都清理出去,不要为难她。”
不用白青柠吩咐,秦家上下都没有人敢为难白青柠,白青柠今天用鞭子抽死刘嬷嬷的事情已经被全府的人传开了,没有人敢触白青柠的霉头,而且白青柠的嫁妆自带来了秦府,就是单独开了个库房搁着的,清点起来分外快,不过一个多时辰便点完了。
下面的庄子里的庄农早早被白青柠差人唤来了,老老实实的束手站在一旁,这些都是白青柠名下的庄子,每年收租时都是秋月跟着去跑的,都是温顺的人,垂着眉眼不敢乱看,秋月让他们抬箱子走,这一群人就立马把箱子都抬起来,顺着秦府后门就出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