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单纯只是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另一个自己给吓到了
而少女之后的那句“我不会取代你”也点醒了他。
一样的dna,一样的体纹,一样的声音,一样的面容。
少女话里话外还有着“我非常了解你的过去”这种感觉。
自从挚友一个接一个的去世、他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中,在波本与降谷零的身份之间来回切换撕扯着自顾不暇习惯了孤独的生活,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以最亲和的语气拿出了最可怕的东西
大概是睡眠不足的缘故,降谷零的思绪愈加混沌。
他该回家睡一觉了。
哈罗还在家里等他。
这样想着,青年便像是个脱了线的人偶、或突然断电的机械人一样,靠在座椅上,瞬间陷入了深眠。
他做了一个梦。
一位寻找着哥哥的金发少女,与她的旅伴,踏上了名为提瓦特的世界舞台,在各国进行冒险的、漫长又短暂的故事。
与其他人不同,除了提瓦特世界,降谷零也看到了少女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做的一些事。
她战胜了无数咒灵,勤勤恳恳的净化着这世界的地脉,每晚都努力到精疲力竭才从混沌污浊的副本里离开;
她战胜了本该带来毁灭的魔兽,将它封印在地脉之下,悄无声息的拯救了世界的和平;
她打通了人间与黄泉,让徘徊在人间被咒灵欺负或同化的亡灵得以重入轮回
等等,那些亡魂好像是
“等等我”
降谷零大喊着醒来。
车窗外,黎明破晓。
晨跑的少年被他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望着突然要自己等一等的车子内看不清面容的人。
少年敲了敲他的车窗“你需要帮助吗”
降谷零头晕脑胀睡得全身酸痛,身体社交本能开启,已经摁下车窗对窗外的少年歉意一笑,晃了晃手机“抱歉,我刚刚在和朋友说话。”
“哦哦。”少年松了口气,继续了他的晨跑。
降谷零沉默在驾驶座上。
他一遍遍的回忆着那两个被兼职狱卒的少女亲自带去阎魔厅的亡魂的模样。
绝对是研二和阵平
那景光呢班长呢他们的灵魂还好吗
这个世界居然有那么多咒灵在死后的世界里,也不得安生吗
不得不说,比起对方能拯救世界这么厉害的履历,真正在降谷零内心打出暴击的,反而是和大义毫不相关的私情。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
所以在全部失去之后,才更加难以释怀。
如果不背负着友人们的信念,他该如何继续下去呢
降谷零不能变成波本。
但他必须得是波本。
温暖又美好的记忆是他的道标,刻入灵魂,反反复复,最终他一点点染满了友人们的影子。
对国家的爱意是他继续努力下去的信念。
他日复一日将自己变得无坚不摧。
然而仅仅只是梦中的一瞥,再也无法相见的人,却陡然得知他们灵魂的去处
无坚不摧的外壳依旧无坚不摧。
那不仅仅是抵御外界一切恶意的防护,更是将无人可知的内在强行拼凑不至于丢失的城墙。
而现在,无坚不摧之下,某些不可妄念的种子破土而出,大地分崩离析。
你可以放心的利用我,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价值。
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只要你能尝试着接受我我们之间就会有特殊的秘密出现,那会使我们之间的羁绊,牢不可破。
无数的声音回响在耳畔,从少女清脆的嗓音,不知不觉变成他自己内心的声音。
若是她连世界都能拯救又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呢
他又不是想让已逝之人复活,他只是想保证友人们亡魂安息。
很过分吗
他能控制自己不去在意这一点吗
为什么他会做这个明显有着针对性的梦
前面的一切童话般劈波斩棘的美好,就像是为了铺垫之后隐藏在漫长v中的短短几帧。
旅行者知道吗
知道她遇到过自己的友人吗
思绪中的波本与降谷零同时开始了阴谋论与辩证反驳。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刚刚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而拿出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连续三条来历未知的邮件。
神明邀来神使,守护她能守护的一切,而你却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因为无法控制对方的恐惧,而心生动摇的恶意吗
若真是难以接受,再次入梦,你可以选择遗忘一切。
机会只有这一次,人类。
在他看完第三条邮件、回过头去看另外两条时,却发现前两条已经消失了。
而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