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依然莫名其妙地有一点感动。
直到听见旁边传来的对话声。
“为什么又失败了”
“连击次数不够,伤害加成低。”
“算了,这关你来。”
“好,晚上吃什么”
“在家吃火锅上次你做的那个锅底还不错。”
所以在极近的距离里,池雪焰感受着衣领处徘徊的那抹温度,问道“会不会有点奇怪”
“很好看。”
他已经忍这个老气横秋的称呼很久了。
“没有问题,条款里只有权利,没有什么需要履行的义务,另一方的签名盖章都齐全,就差你的了。”
贺桥没有插话,他安静地注视着那一个个字迹肆意的签名,在阳光照耀下永恒地烙印在了纸页上。
从两人相识起,写下好友备注的那一刻起,就是这样。
池雪焰偏爱小字开头的称呼。
池雪焰放下手机,将文件和笔接过来,准备签名。
他静静地立着,没有任何动作,任由身边人帮自己打领带。
这哪里是合同,根本就是狗粮。
总算检查完了协议条款,苏誉长长地松了口气,把眼前的文件推到池雪焰面前。
好像也有点阴森。
如今被这样称呼的人成了他自己。
临出门前,池雪焰翻了一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深色西装。
“行行行。”苏律师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阴森森的暴力气息,当即改口,“那还是叫小池”
虽然它看上去异常贵重,但对池雪焰而言,其中最有用的价值,大概是了一种全新的约会方式。
所以苏誉又多加了一只手盖住脸,发出麻木的叹息“让我死了算了。”
听上去还挺好玩的。
苏誉
在似曾相识的同伴关系里,这一次,他不必履行任何会拘束他的义务,可以任由酒桌上的谈话左耳进右耳出,只需要享受随性冒险的权利。
剪裁妥帖,尺寸合身,是不久前按照贺桥常穿的风格定制的。
他过去很少这么穿,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这个西装革履的自己,还有几分不适应。
苏誉琢磨了一会儿,蓦地反应过来后,据理力争道“不是,老贺你要讲道理,在你们俩结婚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叫的,而且这个叫法明明很正常好不好”
他转头看多年好友,发现对方正淡定地在数自己一共签了几个名,丝毫没有要管管贺桥的意思。
这可能就是他多年以来总是对着池雪焰诉苦和秀恩爱的报应。
无论是称呼别人,还是被别人称呼。
看着熟悉的一幕重演,苏誉感叹道“当时帮你们俩弄婚前协议的时候,真没想到后来会有这么一天。”
他话没说完,就接收到了贺桥意味不明的目光。
耀眼的红发被顶灯覆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在贺桥面前轻轻颤动着。
高定西装与复古夹克肩挨着肩,运动手表不小心跌进放满领带的抽屉。
质感柔顺的领带滑过带着薄茧的指腹,缓慢地绕成一个结。
贺桥开始带他参加一些过去独自前往的应酬。
老池不行,小池也不行,其他还能叫什么
池雪焰的动作则陡然顿住,语气微妙“你再叫我老池试试看。”
池雪焰听见他低低的回应。
苏誉听着他理所应当的口吻,一脸震撼,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闻言,池雪焰数签名的动作停了下来。
宽敞洁净的主卧衣帽间里,填满了两种风格不同的衣服,休闲与正经。
“老池,爱情真是样神奇的东西,对吧”
只有他这个代理律师真正在意这堆涉及金额巨大的合同。
他从小就听各种各样的人管池中原叫池总,所以给亲爹的好友备注也是这个。
他用许多方式称呼过池雪焰,后来发现,至少在有旁人在场的时候,对方最喜欢听的仍然是两人认识之初的“小池”。
不是以贺总爱人池先生的身份,而是真正有合作关系的同伴池雪焰。
冷淡的秩序感与倦懒的凌乱自然地并存着。
“那应该怎么叫”苏誉看着这一大堆签署完毕的股权协议,破罐子破摔道,“池总”
像一场最新鲜的游戏。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他想下班,不想干了。
不过,也不算完全长大。
他想了一会儿,居然赞成道“就叫这个吧。”
当事人眼里全是游戏和晚餐。
因为池雪焰还是对生意场上的事没有任何兴趣,不会去管理这些公司的任何业务,同样不会真的将它们视作自己的财产。
有种一夜之间长大成人的感觉,很奇妙。
连游戏开始前的准备环节,都是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