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熏炉上染香烤暖的大氅。
“三郎君也忒小心了。”
李鹊儿小声的和明棠抱怨。李鹊儿在王府里呆得比在宫里自在的多。宫里人命贱如草,规矩也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让贵人不满,然后一条小命就呜呼哀哉了。
这在宫里很平常,尚太后还有楼皇后那儿,宫人时常的被重罚以至于丧命。在王府,清河王并不怎么苛待奴仆,只要不犯错,基本上不用胆战心惊。
没有性命之忧和重重管束,李鹊儿话都比平常多。
“他也是关心自己的兄长,生怕看着自己长大的兄长吃女人的亏。”
明棠笑了,她低头整了整袖口。
元澈崇尚节俭,从自己到婢女,全都是朴实无华。明明封王了,却还是一派的朴实做派。但是这做派没有到她身上。
元澈家里到底是出过辅政的亲王,即使家里的钱财比不得石崇那样。但也没有真的到穷酸的地步。
筹办婚事的这段时间,元澈也令人筹办新妇所用的一切东西。两人是要在一起长久生活的,不可能都指望宫里出了。
而东西筹办的如何,也能看出他的重视。
厚重的冬衣袖口,还有细致的暗纹,乍一眼看着没有什么,只是到了光下才能看出内里的乾坤。这比明面上的富丽堂皇更为内秀。
“这次进宫,不知道陛下会对大王怎么样。”
李鹊儿扶着明棠坐下,让其他婢女把烧好的炉子提过来给她取暖。
“不会对大王不利吧”
世上男人都怕绿帽子,越有本事的男人越怕。
明棠听了原本平静的脸上也有了几许不安,原本都已经忘记了的那些记忆一股脑全都涌上来。
“应该不会吧。毕竟都已经做到这步上了,再怎么着,也反悔不了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也是这个道理,但担忧生出来,就有点压不住了。
元澈从宫道步入宫室内,宫室内的炭火烧的很旺。宫廷里烧的不是普通的木炭,是把香木烧成炭之后,碾成碳粉,内里混了上好的合香,以蜜调和捏造成各式的祥瑞形状。
浓厚的合香从敞开的殿门里扑面而来,浓郁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了萧杀。
殿宇深广,元澈步入殿宇内,见到元徵站在黄铜灯树面前。黄铜灯树上渡了一层金,在灯火下越发的金光灿灿,这是属于天家的富丽。
“臣拜见陛下。”
元徵回身过来,他看元澈的眼睛里冰冷,但眨眼之后又是和以前毫无二致的亲厚。
“阿叔来了。”他几步过去,手掌托扶在他的手肘处,亲自把他搀扶起来。
元徵没有那么多的兴致来和元澈寒暄,开门见山,“齐王已经有好消息了。阿叔知道吗”
元澈点头,“臣知道了。”
元徵脸上有笑意,“齐王这次没有辜负朕的期望,这次他回来,朕是要好好赏赐他。照着阿叔之前的话,除却齐王之外,楼玟的那些个弟弟也封了”
这些是之前就定好的事。
当然元澈说的不仅仅是齐王打了胜仗,还有齐王吃了败仗的情形。
要对付敌人,除却大张旗鼓的针锋相对之外,还得披上一层温情的表皮,让其相信还没有到图穷匕见的地步。最后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对付楼玟这个人,太软了不行,太硬了也不好。
这里头如何拿捏尺度,最是叫人头疼。
元徵点头,“那行。”
他沉默了小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也无妨,给了就给了。”
朝廷里不是所有人都乐意看有人得意的,尤其是没有什么功勋。这个朝堂,汉人士族们憋着劲暗地里坏,脸上端着一派的温良君子之风。但是那些鲜卑旧贵,包括宗室在内,却是崇尚鲜血。
当给的好处超过了他们该得的,又或者给的好处没有公正公道,那么不用皇帝动手。他们自己就能动手。
夺权这回事,流血是不可避免。但是伤亡太大,波及太广,也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
权要夺,但除却楼氏一门还有门下之外,皇帝并不希望消耗朝廷太多的有生力量。毕竟事情还需要人去做,朝廷也不可能一下把文臣武将的事全都给做完全了。再说死的人太多,引起动荡更是会有意料之外的坏结果。
何况元徵还有着一片的壮志。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就等着到时候齐王回洛阳。
元徵看向元澈,明明还是一样的面孔,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看着眉眼里充斥着一股春风。
那春风带着蜜的甜,和铁马金戈无关,和女人有关。
元徵唇边的笑容晦涩了几分,他状若无意,向元澈看过去,“阿叔,看上去好像比平日里更有神采了些。”
元徵坐在坐床上,对着元澈笑,“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说着压低了嗓音,“家里还是有个娘子压阵比较好。”
元澈却并没有他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