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都泄得两腿走不动道了,哪里来的力气灌酒。”
元澈嗤笑,“然后回头又得罪人”
明棠才不在乎,反正她又不会真的为了元澈去给人下泻药,嘴上随便说说啦,“所以我是为了大王,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这么一说,元澈不由得笑,“真正的办法便是,置于他们之上。”
他手掌伸出,五指伸开,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面前握紧。
“这才是根本的办法。”
话语平淡,其下却是不一般的野心。
明棠笑笑,“那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应当不会远了。”
元澈多看她几眼,她虽然有几分油嘴滑舌,但嘴上的本事比起他见过的那些人,算不上厉害。可听在心里就是高兴。
这便是其他人做不到的了。
突然明棠想起了自己来此的本意,“我都忘记了。”
元澈见着她急急忙忙的拿出一个锦盒来,“我原本是来给大王贺喜的,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明棠把手里的那只锦盒呈送给他,“恭贺大王。”
元澈接了来,“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叫我府君就好。”
明棠说不行,“之前大王是公,所以我才称呼府君的。现如今大王已经是清河王,无论如何,都该称呼为大王。”
“称呼府君就好。”元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望着她,“其他的就不用了。”
明棠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来祝贺的宾客不知道是不是见好就收,不把主人折腾厉害了。天都还没全黑就已经散了。
洛阳里其他宗室,宴请宾客,妖童媛女,葡萄美酒,不闹上个彻夜都不算完。
只能说这位的行事和其他人都不同。不过也好在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没有受太多的折腾。
这酒要是喝的更多,她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好好的坐在这。
明棠看向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外面窸窸窣窣的有了声响。估摸是之前忙的不可开交的家仆,这时候终于腾出手来,好来照顾主人了。
明棠松了口气,见到自己送上去的锦盒被元澈盖在袖子下。起身打算离开。
“就走了”
这话不是他应当说的,或许是因为此刻病弱,连带着心性也开始飘忽不定。说话也出乎自己的意料。
元澈懊恼的很,可又来看她。
明棠看了看外面,见着外面有两个身影从灯火里照出。
她点头,“已经有人来照顾大王,既然如此,我就不该留在这了。”
元澈见她起身,垂在袖中的手动了下,意图抓住随着她起身而拖动的广袖。
他到底是有所顾虑,手指在袖中颤动,却最终没有真的去抓。
外面的家仆听到屋子内主人在和人说话,不敢轻易入内,躲到了门外。不敢打扰到主人。
“大王好好休息,这种病无药可医,只能靠自己。大王一定要好好保重。”
明棠这番话自觉完美,可她见着元澈脸上原先那点微笑都已经荡然无存。
“有心了。”
他话语冷硬,整个人往后靠去。
明棠不知道他怎么又发脾气了,她也懒得去哄。
点点头,她就径直转身离开。
竟然还真的走了。
元澈看着她没有半点犹豫的离开,小会的功夫,面前已经没有人了。
外面躲着的家仆在此刻进来,将四周散乱的器物都给收拾好。
屋子里人多了,反而比刚才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更为孤单寂寥。
这可真是奇怪。
因为主人病了,所以上门道贺的人难得消停了两日。第三日上,又有人来了。这次来的人轻车简从,没有其他宗室热热闹闹的架势。然而报上名之后,元澈亲自下床,将门外的贵客迎了进来。
元徵微服出访,和元澈一打照面,惊讶道,“阿叔这是怎么了”
元澈以身体不适向宫中告假,元徵特意出宫来看他,见到他面上还有没有完全消退的疹印,很是吃惊。
“臣发了疹疾,不能入宫。还请陛下见谅。”
元徵摆摆手,示意不要紧,“朕在宫里听说阿叔不好,所以特意来看看。”
他道,“待会朕让宫里的医官来给阿叔看看。”
元澈正要下拜,被元徵扶住了手臂,“我和阿叔之间,不需要这样虚礼。”
元澈只是笑了笑,退避到一旁。
元徵仔仔细细的打量他,“阿叔这个是喝酒喝的吗,朕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他又想起之前在宫里元澈也喝了许多酒。那时候他也喝醉了,醒来也没有人告知元澈的情况。
“阿叔在宫里还好吧”
元澈道,“臣一切都好,只是这次宾客多,喝酒喝得太多就这样了。”
元徵叹气,和元澈一道在日头下漫步,“阿叔这几日不在,朕都十分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