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闭眼靠在车壁上假寐。
双眼看不见了,但是其他识感随着闭上眼加倍的敏锐。元澈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来来回回的扫。
只不过他才被她抓了个正着,就算想要维护自己的美色,也没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要脸的人吃亏。
这个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明棠笑着看元澈闭眼靠在那儿。
她也不多看,也不往不该看的地方去,看了那么两回,就好好坐住了。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外面的驭夫说到了。
元澈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帷帽给她,自己也将帷帽戴好。
帷帽这东西,原本是为了遮挡风沙,所以不分男女都可以戴。
帷帽戴在脑袋上,白纱就落下来将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人在外看帷帽內,如同浓雾罩山,完全看不真切。
更别提还能看出是谁,是什么身份了。
明棠从车里下来,掉头去看元澈,他个头不小,帷帽戴在头上,也有几分秀山婉秀的姿态。
明棠走在前面,也不怎么等他的。尤其两人拉开了,像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寺庙里的沙弥迎过来,只看着两个香客来。哪怕看不见脸,见着身上衣裳的用料,就知道价值不菲,不是常人。
就算是佛门入了红尘,那就带上钱的味儿,善男信女里头也被分出了个三六九等。
沙弥过来格外热情,明棠对着面前的小僧人,感觉回到了上辈子面对推销员的尴尬境地。
她说自己是为了家里破土动工来求个平安的。
沙弥立即领他们去一个小佛间,不用和一大群人挤在一块。
明棠和元澈一块进去,贡品还有上贡的香,都是由府中专人来准备,不用明棠操心。
明棠也不跪拜,在宫里她拜来拜去的已经够烦了。如今人在外面,谁也管不住她。她只是双手合十,腰身微弯了弯,就是差不多了。
元澈比她要认真许多,认认真真的叩拜。
明棠躲到一边,看着他叩拜完,年轻男人纤细有劲的腰身在叩拜的动作间越发凸出。
他叩拜完了,对她点点头,明棠知道他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明棠示意他只管去就好。
她坐在小佛间里,看看面前的佛香,再仔细闻闻点燃的香。
元澈到了外面,抓住一个小沙弥,“带我去见你们的圆觉和尚。”
和尚是有智慧有学识且有威望的僧人,许多僧人穷尽一生都到不了这个位置。
那僧人自然是知道的,正想要拒绝。和尚也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才要拒绝,面前的男人一手撩起了垂下的白纱,露出了乌黑的眼眸。
那只眼眸看人的时候,如同沉沉的山压在躯体上,完全喘不过气。他没有动刀,但比真的动刀更能让人屈服。
僧人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全都被那只眼睛给逼的压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在前头领路,一路往东边的方向去。
僧人将元澈带到了一处简朴的厢房处,对他一礼赶紧离开了。
外面的动静内里头听到了,内里传来了轻微且略显慌乱的声响。
元澈推门而入。他见着一个胡须全白的年老僧人蹙眉看他,“檀越何故闯入”
元澈对面前的老僧人双手合十一礼,“打搅了,我是来寻人的。”
“不知檀越想要寻谁,不过这里只有贫道一人。”
老僧人对元澈不假颜色,“还请檀越离开吧”
元澈却没有,他抬首脖颈微动,“杨十六,我来找你了。”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回应,元澈也不着急,“杨芸,我的嗓音你应当听得出来,你族中兄长特意到我府上,说明你并未有半点谋逆之心。我也坚信如此。我已经在朝堂上替你分辩,现如今朝廷还没有完全采信我的话,但我也并不打算袖手旁观。”
他道,“如今外面都在查捕你,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来我府上躲避。”
这话说得其实有几分可笑,关乎自己人命的事,朝廷上又没有准话,容不下半点的行差就错。只要一步错了,就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元澈也不着急,他凝气等着。
这世上很多事没什么九拿十稳,不过是在赌自己的运气。
他赌杨芸会不会跟他赌这么一回。
过了好会,老和尚都要开口赶人。这个时候隐蔽的角落里传来手指敲击木头的声响。
声响都已经传出来了,老和尚再揣着装糊涂也没有用。过去把屋子深处,把一个箱子上的杂物挪开。
箱子打开后,一个年轻男人从箱子里钻出来。对着元澈就是一拜。
明棠在佛堂里左看右看,屋子里头全都看完了,她就坐在那儿等着。有人给她端来了时令的水果,她吃了个,休息了小会,就看见元澈领着另外一个戴着帷帽的男人来了。
另外一个戴着帷帽的男人,即使帷帽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