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急,我才十六岁,爹和母亲说这两年可以慢慢挑选。”
霍蓁蓁自顾自坐下,从果盘中挑了一块鲜切的桃肉,“又不是人人都像你,挑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柳白微嘴角翘起,附和道“就是。”
这两人平日里拌嘴不休,在对待闻人蔺的事上倒是同仇敌忾。
赵嫣挑了挑眼尾,故意问“我男人怎么了”
“男子呢,就是要容貌俊秀、温柔体贴才好,母亲说这样的男人才博学知礼,懂得疼人。”
“姑母这样说,霍将军知道吗”赵嫣哑然失笑。
“我爹虽粗了些,可对母亲言听计从,是武将中极疼妻女的。”
霍蓁蓁哼了声,“那个肃王虽也俊美,可看人的眼神冷得很,像是不解风情的煞神一样,我一见他就”
“就如何”
沉稳低缓的嗓音,适时自殿门处传来。
霍蓁蓁手中的桃块儿坠地,惊得立即站起。
“我我还要去给皇外祖母请安,先走了。”
她僵着颈子,像只挂着金铃璎珞的黄莺鸟,一溜烟儿跑了。
柳白微看了信步过来闻人蔺一眼,也未多留。
闻人蔺俯身拿了本奏状翻看,阳光的热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赵嫣不自觉端正了身子,颇有几分曾在东宫夜读时的紧张。
“我去营中这半日,殿下就一直坐在此处批阅札子1”他问。
赵嫣不置可否,重新拿了一本摊开,勾画了个圈道“最近事情较多,我又初接触政务,故而慢了些。你坐会儿吧,再有一摞就批完了。”
闻人蔺没说话,擦净手,端了碟带着晶莹水珠的新鲜枇杷,坐在一旁的圈椅中慢条斯理剥了起来。
他的手极好看,骨节匀称修长,金黄的枇杷肉在他指间转动,颇为优雅。
“张嘴。”他将沁凉的果肉递至赵嫣唇边。
赵嫣就着他的手抿入嘴中,瞬间惬意地眯起了双眸,连连点头道“好吃”
闻人蔺笑了声,又捻起一颗慢慢剥着,间或投喂。
半碟枇杷喂完,他洗净手,重新坐回椅中,拿了昨日没看完的一卷书继续翻看。
他翻页的声音很轻,指腹摩挲纸页,翻开,压在指下。他静静陪伴,有问必答,却不过分干涉,如当初在东宫教学那般,给足心上人思辨成长的时间。
赵嫣特别喜欢这种相互依存的分寸感,安然而又温暖。
窗外夕阳倾斜,李浮领小太监进殿燃了灯盏,又悄声退下。
待窗外的余晖完全浸没,灯火成了殿中唯一的亮色,闻人蔺便搁下看完的书卷,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扇门扉关拢。
赵嫣发现规律了每当闻人蔺开始阖窗关门,在殿中信步走动以吸引她注意力,赵嫣便知晓休息的时辰到了,这仿佛是闻人蔺特有的暗示方式。
她摊着最后一本奏状,故意装作没注意到,实则竖着耳朵听闻人蔺的动静。
果然,没到半盏茶的时辰,重新濯净手的闻人蔺走过来,俯身取走了赵嫣指间的朱笔,低声道“就这一本废话札子,殿下要看到几时”
“给我,最后一份了。”
赵嫣伸手去夺笔,却反被闻人蔺反压在案几上。
朱红的笔湿漉漉自她指尖划过,闻人蔺自身后将她拥住,下颌搁在她肩头,慢慢道“该陪本王了,嫣嫣。”
闻人蔺的腿生得长也是有好处的,譬如每次交吻都能让赵嫣稳稳地坐在他大腿上,以最合适的角度唇舌相抵。
“能不能别捏我。”
赵嫣浑身无力,有些恼然地瞪他。
闻人蔺衣襟齐整,闻言只是半垂着深邃浓密的眼睫,极具掌控的手掌一握一揉,正色道“殿下束胸太久,血液不通,应该多按摩放松。”
倒是个极好的借口。
赵嫣额头抵着他的肩,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自闻人蔺解毒期间需戒躁戒欲,至今已有数月。朱砂笔滚落在地,划开一道鲜丽的水痕,却无人去拾。
闻人蔺端的是泰然自若,唯有眸色更深了几许,寻到赵嫣的唇,含住轻啄,朝案几上倾身覆去。
赵嫣忽而闷哼一声,闻人蔺停住睁目,问“怎么了”
“腰痛”
赵嫣捂着腰,面色有些发白,只能从齿缝中艰难挤出这两个字。
闻人蔺顿了顿,指节挑开了她腰间的白绦。
“你想干什么”
赵嫣不住皱眉吸气,有些可怜,“我都这样了”
“别动,我看看。”闻人蔺语气虽然喑哑,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企图。
里间有张供人休息的床榻,赵嫣有些难堪地趴在褥子中,腰线纤白若玉,听闻人蔺道“脊骨尚好,未有淤伤,应是久坐造成劳损。”
他起身出去,命人取了舒缓活络的药膏,暖化在掌心,亲自为赵嫣推拿按摩。
第一下,赵嫣差点没能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