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闻人蔺挑了挑眼尾,屈指抵着太阳穴道“殿下这番自白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接些。”
攥着他墨色修边的纤白手指紧了紧,而后松开,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指腹划过他经络分明的手背,而后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指节。
五指交扣,闻人蔺略微一怔。
“我不仅怕麻烦,而且小气,记仇。小时候赵衍曾对我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如果换做我经历这些,只会比你更痛苦、更极端,所以,我没有任何资格替你原谅这世道,但”
赵嫣顿了顿,抬起澄澈清明的眼来,认真回视闻人蔺道“但能不能请太傅给我一个机会,这天下或许还有救呢。”
指间交扣的手指纤细,却握得很紧,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闻人蔺眸中划过一丝波澜,随即轻笑一声。
“有救”
他重复了一遍,翻掌反客为主,手肘抵着膝头倾身反问,“将士守城,救万民于水火,等待他们的是何下场太子革新,挽大厦之将倾,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北夷压境,起义频发,殿下告诉我,如今的大玄拿什么来救”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呢喃的耳语,一如此时簌簌而落的大雪,温柔而寒凉。
赵嫣抿了抿唇,唇线被压得发了白。
闻人蔺捏了捏她的手指,让她将紧咬的下唇松开,声音低沉,“本王毒发时不避殿下,如今连目的也和盘托出,对殿下宽容至此,殿下还想要什么你知道,本王不可能再退了。”
“我知道。我说过,谁也没资格替你原谅这世道,我不求你放手,亦不会阻拦你为那些惨死的将士讨要说法,只求你给这个疲敝疮痍的国家一个机会,也给那些良知未泯、热血犹存的人一个机会。”
她眨了眨眼睫,声音有些哑,“你看,连我这么怕麻烦的人,都要学赵衍飞蛾扑火了,太傅能不能让我试试看呢”
闻人蔺目光一沉“明知是飞蛾扑火,还试什么。”
“可雁落关已经死了八万多人了,不能因私怨再牵连更多无辜之人。”
赵嫣起身,声音逐渐清晰坚定,“我可以帮你,只求太傅给我一年时间。”
对着她的起身,闻人蔺从垂眸换做仰视,凝望着她灼灼的眸光道“一年太长。”
“那就半年”
见闻人蔺不语,赵嫣咬了咬牙,“明年上元节,花灯日,若依旧世道昏昏不见天日,我”
“你如何”
“我与这天下,任你处置。”
赵嫣手撑着闻人蔺所坐的椅子扶手,凑近些鼓足勇气道,“你知道我很惜命的。你什么也不缺,这条命已经是我能拿出手的、最珍贵的诚意了。”
闻人蔺好整以暇的面容渐渐凝重,没人比他更清楚小公主说出这话意味着什么。
他深深望着赵嫣,良久道“小殿下冲动了些,何至于此。”
“并非冲动,我闭门思索了几日,拯救太傅就是拯救大玄。”
“若我不愿呢,殿下可会下手杀我”
赵嫣眼睫一颤,低声道“会。”
“很好。”
闻人蔺满足颔首,这才是他赞赏的那个小公主,外柔内刚,坚韧清醒。
“但”
赵嫣忍了忍心间割伤的痛意,继而道,“可我不愿与你为敌。不知为何,一想到有朝一日我要与你执刃相对,我心中痛意,更甚于对付亲舅舅魏琰。我不想有那么一天,太傅,你我之间除了对立面,还可以有第二路走。”
她呼吸微颤,固执想要在死路中开辟一线生机。
闻人蔺只是温柔地审视她,像是嵌在椅中的一具雕塑,平波无澜。
他微微启唇,还未来得及说出什么,就见一片柔软温热贴了上来,以唇封缄,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她几乎是撞了上来,弄疼了自己也不管不顾。闻人蔺微微皱眉,抬手贴住她的颈项,将她的脑袋往后挪了挪,沉声道“殿下这又是做什么说不过就上嘴,哪儿学的。”
赵嫣索性坐在了他的膝头,仿佛要骑服一匹阴沉古怪的烈马,手臂松松搭着闻人蔺的肩。
她眸光明丽,呼吸细碎,以孤注一掷的口吻道“你再好生想想,不必急于回答我。”
说罢,她又屏息堵了上来。
毫无章法的吻,像是一只龇牙咧嘴的小兽,用略显笨拙的方式宣泄自己的不安。
闻人蔺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一时拿她办法。
舌尖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鲜血的味道于极致的愉悦交缠,令人沉迷。
他漆眸晕开绮丽的笑意,从唇齿间溢出一声无奈的轻喟。
“那些书都白看了。本王如何教你的,嗯”
闻人蔺安抚地轻拍她紧绷的脊背,声音低沉而又蛊惑,凑在赵嫣耳畔道,“男含女下唇,女含男上唇。1”
说罢,依言衔吻而来,赵嫣浑身一颤,耳根瞬时发烫。
“一时相吮,茹其津液,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