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姒玉让福惠带着纯恪去玩,叫两个小家伙去散散心,也不必总记着早晨的事。
她柔声说“姨母会妥善处置三公主的事。三公主不会在皇后处久待的。你们放心吧。”
福惠当然是很放心的,他跟纯恪说了几句话,纯恪知道姨母能处置这事儿,不然她也不会回来就找姨母哭诉了。
小姑娘放心的跟着福惠走了。
这头懋嫔进来,正好赶上福惠和纯恪出去,两个孩子忙给懋嫔行礼,懋嫔回礼。
懋嫔眼圈儿也是红红的,但没当着年姒玉的面哭,她像是哭过的。
但在年姒玉跟前,却打起了精神。
到底是在胤禛身边待的最久的,又是一路从格格上起来的,她本身性子也是谨小慎微的,骨子里有血性在,但为人还是谨慎的。
懋嫔给年姒玉行了礼,叫起,落座后,叫烟绒呈上来一样东西。
懋嫔说“嫔妾去了皇后处,这是皇后给嫔妾的,说是三公主出嫁时的礼单。嫔妾拿过来了,请贵妃瞧瞧。”
懋嫔去了,倒也不是无功而返。
去四宜书屋的时候,懋嫔就想到了,皇后既带着三公主走了,那么三公主轻易就是回不来的。
她得了消息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皇后这是拿捏她,借着三公主的婚事,又在用她拿捏贵妃。
懋嫔去的时候没有哭,情绪还是很稳定的,可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这礼单,就忍不住眼圈红了。
皇后实在是欺人太甚。可偏偏她是皇后,自己一个小小的嫔位,到底还是抗衡不了的。
懋嫔只能来求贵妃。贵妃耳目灵通,想必早已知悉此事了。而她也从三公主身边伺候的奴才那里知道,六阿哥与四公主去过三公主那里,目睹了皇后带人的过程,想来贵妃必定知道详情了。
年姒玉瞧了礼单,展开一瞧,就知道懋嫔为何红着眼圈了。
皇后这是摆明了拿着嫡皇后的威仪压服懋嫔与三公主了。
她也管事些时日了,知道旧例。更何况皇后插手之前,她已甄办了些三公主出嫁的事宜。
她手上的这个礼单,不是她们原本给三公主拟的那张礼单。
她们原本给三公主拟的单子,是按照先帝爷时和硕公主出嫁时的礼制来的。
而皇后的这个,足足减少了一倍不少,许多东西的用度档次都降下去了,就是欺负她们母女。
年姒玉说“这样的礼单,莫说是在本宫这里,便是在皇上那里,也是说不过去的。皇后弄这样的礼单,这就是在糊弄朝廷,糊弄皇上,真到了公主出嫁的时候,皇上不会同意的。”
懋嫔道“皇后与嫔妾说,这是一份备用的礼单。虽简薄,但称了三公主的身份。三公主是庶出,封号和硕公主,出嫁抚蒙,博尔济吉特氏。这是莫大的荣耀。”
“但三公主的规矩学的不好,要去往皇后跟前,由中宫身边侍奉的嬷嬷们亲自教导规矩,这样才能更好的代表大清的颜面。若公主学得好,礼单就按照从前的那一份。若学的不好,那就是这样的礼单,没有二话。”
“皇后说,中宫有义务教导皇上子女们言行礼仪,便是皇上问起,她也是有话可说的。皇后说,皇上只是不让她领着园中事务,又不曾停了中宫笺表,也不曾费了皇后礼度,皇后难道还说不得公主不好么”
皇后说,她这也是为了三公主好。若不想要这样的礼单,就将三公主留在四宜书屋,好好的学一学规矩,待学好了,自然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年姒玉听这些话,皇后纯纯就是拿着三公主的婚事拿捏威胁她们了。
中宫笺表的事都说出来了,这是想把胤禛比作世祖爷么
皇后如今倒是比先前长进了,先前只盯着新晋秀女的事,如今自己手上被夺了权,就开始争权夺利的。
乌拉那拉氏她也是清楚的,她是中宫皇后,天然在朝臣们那里占据优势,她靠这个拿捏满宫的嫔妃们。
可乌拉那拉氏也不想一想,在这后宫里头,就只有她皇后是最大的么
年姒玉直接将皇后所拟的礼单收了,本想撕了,可转念一想,这可是从皇后处得的,上头还有皇后的几个字,正好可以拿来做证据,就留下了。
懋嫔见她此举,以为她是揽定了此事,是要为三公主出头的,当即就要行礼谢恩。
年姒玉抬手止住了。
就那一瞬,年姒玉笑得有点冷,像不知人间疾苦的高高在上受尽追捧的仙人。
她的声音也清冷许多“宋氏,三公主是你亲生女儿,并非本宫亲生的。你的大格格出嫁,皇上尚未登基,大格格的婚事,是先帝爷做主的。大格格也是在皇上登基后才册封的和硕公主。本宫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
“这是皇上登基后头一个出嫁的女儿,皇上向来是疼爱儿女的。皇后这样做,皇上不会同意。三公主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出嫁,这礼单根本就拿不出手,不管皇后说什么,皇上都不会应的。”
“在皇后处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