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团一团薄雾,翠色淡去了,跟着灵叶一块儿落入禁匣中。
阿织这才来得及回头看姚思故一眼,问“可有受伤”
姚思故摇了摇头,“没有,多谢仙子。”
“刚刚是怎么回事”
待到灵叶的动荡止息,楚恪行几人收回法器,疑惑问道。
韩岐直接看向阿织,语气颇是不善“姜姑娘”
适才发生了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那片灵叶原本谁也控制不住,却能被阿织强行安抚。
奚琴也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阿织。
阿织没说话,将禁匣盖子一合,摊开掌心。
她的掌心有一滩血渍,但她分明不曾受伤。
阿织看姚思故一眼,十分平静地解释“事出突然,我离他最近,从他的伤口吸了血来。”
有了姚思故的血,再辅以禁匣截断禁制的作用,想必这才令灵叶平息下来。
阿织的解释虽不足以让众人彻底信服,但叶夙遗下的禁制,谁也没真正试过,适才异像陡生,他们无暇他顾,不信只得信了。
这时,奚琴道“给诸位添麻烦了,适才的变故,可能是因我而起。”
他话音落,身旁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团黑雾。
瞒也瞒不住,方才混乱之时,泯不曾隐藏自己的气息,想要不被章钊等人发现简单,韩岐堂堂出窍修士,想必早已觉察到魔的气息了。
景宁奚家的琴公子身边竟然有一只魔,几人虽然吃惊,看他这样坦荡,却不好追问了。
魔的气息本就与修士不同,想必因此触碰了灵叶禁制,也不是什么怪事。
韩岐看乾坤案一眼,好在适才虽然纷乱,法阵凝聚起来的龙吸水仍未散去,他道“破除灵叶禁制本就有风险,所幸有惊无险。”
几人又等了片刻,“龙吸水”在何川旁徘徊须臾,最后落在一片城镇外,不动了。
楚恪行道“看来就是这里了。”
韩岐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早就出发。”
“明、明早”白元祈惊道,“这么快”
章钊冷笑道“快誓仙会距今已过去数日,不少修士已经出发,大家都知道往东南方走,难保不会寻到溯荒落处,我们费劲周折找到线索,难道要被人捷足先登”
白元祈道“好好吧,那就明天一早。”
楚恪行道“琴公子与姜仙子呢”
阿织点了点头,奚琴道“我随时可以。”
楚恪行笑道“那我这就向仙盟禀报了。”
言罢,他信手烧了一枚符箓,传音往伴月天。
此前誓仙会上,沈宿白提过,修士只要出发寻找溯荒,仙盟都会予以供给,他们明早就要启程,自然得把供给领了。
约定好翌日出发的时辰,众人又商量了一阵,离开甬道深殿。
楚恪行一路把众人送往民宅外,韩岐等人自有去处,作别之后,楚恪行看阿织与奚琴一眼,道“琴公子,姜仙子,留步。”
他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颇是歉意地笑了笑“姜仙子想必已经知道了,楚某本来与琴公子说好了,只待今天灵叶禁制一破,就放姚思故与童生们回家,但,姚思故说什么都不肯走。”
阿织眉心一蹙“为何”
浮野台就在不远处,楚恪行比了个“请”姿,竟是要亲自送一送二人。
他一边走,一边道“凡人么,总是有不必要的牵挂,我追风辇都为他备好了,他点了一番童生的数目,忽然与我说,他的学生里,还有个小崽子不在,姓楚。
“我知道他说的是楚霖,但楚霖不是我楚家人么,如何能跟着他回清安镇。我跟他解释过了,他却说想见楚霖一面,见过了再回家。”
阿织听了这话,心下不由一沉。
楚霖回楚家了
是了,当夜她离开“坠锦轩”,楚家人还在找楚霖,他一个初入玄门的修士,如果没有人愿意庇护,如何不会被找到呢
说不定还是特意被人送回去的。
楚恪行见阿织若有所思,却道“不过仙子放心,姚思故已经答应我了,只要见楚霖一面,他明晨就走,姜仙子如果愿意,自可以相送。”
阿织道“我如何信你”
“不信我,姜仙子还不相信琴公子吗”楚恪行说着,看奚琴一眼,似乎认为他二人关系匪浅,又道“琴公子许了在下好处,在下怎么会不履行契约”
阿织听了这话,不由看了奚琴一眼,她没再多说什么,只问楚恪行“明晨何时”
“寅时,天亮前。”
楚恪行把二人送到浮野台就走了。
阿织与奚琴回迎仙台,是同路。
是时夕阳西下,仙山毕竟仙山,即使是黄昏,也与人间不同,一天云色壮阔,落日余晖当空洒下,映着孤峰上的法阵,整个伴月海流光溢彩。
两人一路无话,从迎仙台一路拾阶而上,春神花池就在眼前,阿织正准备往游仙台去,奚琴忽地唤住她,一只仙鹤就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