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剑南无法接受刚见面的陌生男性,开口喊他伯父,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长相本来就凶,平常没有表情的时候,已经显得足够凶神恶煞,更别提生气。
此时此刻,有路过的小孩见到栾剑南这个表情,肯定会被他吓得嗷嗷乱哭。
可惜,戚令世早已经不是小孩。
即便他回到幼崽时期,也未必会被栾剑南吓到。
由于种种原因,戚令世自幼感情淡漠,几乎无法察觉别人生气的情绪。
成长阶段,家族为了确保戚令世的安全,特意为他聘请保镖团。其中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可怕程度与
栾剑南旗鼓相当。
戚令世定定端详栾剑南恐怖的脸,内心毫无波澜。
栾剑南瞪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睛开始发酸,面前的陌生男性依旧没有挪开视线。
挺硬气。
栾剑南暗自思量是个有骨气的年轻人,不像有些小伙子,见到他就发憷,连视线都不敢对。
怂成那样,凭什么娶他女儿
想到这儿,栾剑南又多看两眼,仔仔细细打量戚令世。
他对未来女婿的样貌要求不高,无论从哪个标准判断,戚令世肯定在及格线以上。
他衣着妥帖干净,很能博得长辈的好感。
即使栾剑南带着偏见,审视半天,没有挑出半点疏漏。
“人家第一次上门拜访,你干瞪眼干啥”姜兰推搡老伴一把,回头招呼戚令世,“坐吧。今天冷,
我去给你烧壶热奶酒。”
“谢谢,不用。”戚令世拒绝,“我不喝酒。”
“哦对,你开车来的。”
栾安舒补充道,“就算没有开车,他也不喝酒。”
姜兰闻言,连连点头,“挺好挺好,喝酒误事。你这样啊,以后过日子省心。”
“奶酒”栾小乖捕捉到关键词,缠着姜兰撒娇,“宝宝要喝嘛”
奶酒度数比较低,加热以后酒精蒸发,只剩下甜味。
逢年过节,家里熬满满一大壶,也会破例让小乖稍微尝一点。
栾小乖果然没有继承爸爸的好习惯,尝过以后,馋得厉害。
“好好好。”姜兰溺爱闺女,抱起她说,“姥姥给你热一碗,加多多的牛奶。”
“哼”栾剑南冷着脸,嫌弃地说,“大老爷们,连酒都不会喝。”
栾安舒嘟囔,“谁规定大老爷们非要喝酒你能喝,现在喝多酒精肝,天天被妈念叨。”
“咳”栾剑南尴尬地咳嗽一声,瞪向栾安舒,“我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栾安舒翻了个白眼,靠近戚令世,小小声说,“你忍忍,我爸就是这个臭脾气,心眼不坏的。”
栾剑南耳朵尖,听到这话,内心颇为满意。
他背着手,缓缓起身,给戚令世递了个眼色。
“跟我来。”
两人前后脚走进栾剑南的书房,关起门。
没了拆台的、捣蛋的,还有能拿捏他的人,栾剑南重新端起架子,瞥了一眼旁边的红木太师椅。
“坐。”
戚令世依言落座,打量书房内的陈设。
栾剑南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却并非粗鄙之人。他读过书,是村里最早一批大学生。
毕业后,其他同学去大城市,或者远赴海外。唯独栾剑南,背着行囊回到家乡,为这片土地贡献自己
的能力。
他书房里陈列的书,大多是一些厚重有深度的书。桌上显眼的位置,摆着一本活着,看样子读过
好几遍。
栾剑南从柜子里拿出珍藏的茶叶,沏了两杯茶水,递给戚令世一杯。
“谢谢伯父。”戚令世双手接过,仪态无可挑剔。
“”栾剑南在他一声声伯父中,已经迷失了。
伯父就伯父吧。
算他有分寸,没有直接叫岳父。
“聊聊吧,你叫什么名字属什么的”
“戚令世。”他从善如流的报上名字,回答,“我比安舒大三岁,伯父。”
“你俩的生肖犯冲啊,生辰八字呢”
戚令世报出八字,又补充一句,“算过,八字也犯冲。”
“这”栾剑南听得直皱眉,“我们家虽然不是特别讲究这个,但你们俩也太不合适了。”
“嗯。”戚令世淡淡应声,一副无喜无悲的样子。
“你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戚令世理所当然地说,“就算世上真有时运的说法,也不能只凭八字,就断定一
个人。”
戚令世早就跟栾安舒合过八字。
当时在月老庙,栾安舒忙着求红线。戚令世拿到合八字的结果,收起来没让她看,只跟栾安舒说合
适。
天意再重要,也无法拆散两个注定的人。
“那你父母呢”栾剑南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