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没有拦她。
只是在舒桥拉着行李箱走进电梯的时候,一只手卡住了电梯的门。
臂弯里搭着一件驼色风衣的商时舟走了进来,他站在舒桥身后,将风衣搭在她肩膀,在她拒绝之前开口“一起寄回来。”
舒桥不是故意不多穿,只是衣服都在行李箱里,开箱实在麻烦。
此刻紫罗兰叶的香气与暖意一起侵袭,她拒绝的话被商时舟堵死,所以沉默。
这样的沉默一直到舒桥扯着行李箱,低头看手机上的地图,试图寻找出一家距离最近且还有空房的宾馆时。
商时舟还没走。
舒桥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商时舟说“我有三个答案,你想听哪一个。”
舒桥“”
舒桥“一个都不想听。”
商时舟耸耸肩,并不显得失落,只是在舒桥选定地方抬步的时候,继续跟上。
舒桥在前台递出护照,声音已经哑到对方难以听清,她转身用力咳了几声,准备重新说信息的时候,低沉悦耳的男声为她做了补充。
她抬眼瞪他,却听前台小哥礼貌带笑问道“二位是住一间吗”
舒桥才要拒绝,商时舟已经递出了自己的身份卡“不,再开一间。”
「房费1685欧。
一遍遍在响的,是床头柜上的座机。
电梯壁擦得锃亮,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其中,舒桥无意中扫了一眼,仿佛被刺痛般转过头,仿佛只要不看,就可以无视身边人的存在。
食物没有错。
他并不直接出现,电话里也只是轻描淡写,压根不提自己做了什么。
胃里确实空空如也,饶是已经习惯这里的食物,但生病时从来都最是思乡,这普普通通一碗白粥两个包子,带着浓郁的温情,将她彻底包裹。
而德国的餐厅,绝无可能供应这些东西。
舒桥“”
她又看了一遍清单。
昨天太晚,她又太难受,为了就近,才没有计较这间四星级宾馆的价格颇高。
稍微松了口气,她有些气呼呼地起身,打开房门。
白粥3欧。
烧还没退,她脸色奇差,抿着嘴,一个字也不说。
那年夏天,他也是这样卡主了她去关的门,说想要多看她一会儿。
好、好你个商时舟。
这些都是商时舟弄来的。
但说不出口。
感冒药288欧。
她沉默片刻,挂了电话,摸了摸自己额头,又活动一下四肢,觉得烧应该是退了。
应该说谢谢的。
舒桥“”
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有张纸托盘里飞了出来。
她刷开房门,关门的时候,看到商时舟要说什么,但她什么也不想听,反手关门。
托盘里是白粥,还冒着热气,还有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和一小袋感冒药,以及一只电子温度计。
门外的男人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就下午了她明明计划早起然后继续去找房子的
舒桥条件反射想要挂电话。
舒桥是被电话吵醒的。
下面是一个二维码,还是彩印,中间带了个头像,不是付款码,而是微信个人名片码。
舒桥愣了片刻,急急去开门,目光落在他手指红痕上的时候,有什么深埋的记忆破土而出。
大厅灯火通明,穿透黑夜,前台小哥扫了两人一眼,露出了点儿揶揄又了然的笑,什么都没说,只低头办好了入住,递回给商时舟的时候,悄声说了句“加油。”
外面放了一个小凳子,上面有一个托盘。
就算有,早餐放到现在,又怎么可能还在冒热气。
但走廊里其他人的交谈让她回过神来。
那边声音却在继续“已经下午了,房间我帮你续费了,没有你电话,所以只好打座机。房间带早饭,应该还在你门口放着。哦对,不是请你住的,记得还钱。”
舒桥“”
电子温度计47欧。」
一只骨节漂亮的手卡在门锁。
可谓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小数点后一位都没拉下。
却被阻住。
舒桥感到十分肉疼。
上面是一个清单。
舒桥的胸膛里莫名有了点酸涩,僵持片刻,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还是俯身将托盘拿进了房间。
她去摸手机,却发现早就关机了,但外面的天色证实了商时舟没有骗人。
豆浆2欧。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挪动去接,开口发现嗓音比昨天更沙哑“您好”
舒桥“”
舒桥停顿了片刻,将他的手连人一起拒绝在门外“没使劲,有问题打前台电话,再见。”
人不能在同一条河里被淹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