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再醒来的时候,连自己醒过的事情都忘了。
这会儿回忆起来,就顺便也想起了她好似还做了有商时舟的梦。
梦影斑驳,记不真切,仔细去想,只能记得梦里有双深情眼。
再与面前的这双重叠。
舒桥想了想,点开那张照片,不断放大,到几乎模糊,才指着其中一点亮光给商时舟看“这间是我。”
商时舟真的俯身来看,还伸手划两下,仔细看了位置“知道了。”
这话说得舒桥泛笑“这有什么好知道的”
商时舟也笑“下次拍准点儿。”
舒桥喝一口水,一本正经“那我会记得拉窗帘的。”
他没问她为什么不回信息。
她也觉得没必要解释。
回病房的时候,护士刚量完体温,柯易的烧退了些,虽然还没醒,但也算是过了危险期。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稳,嘴里还在喃喃说着些什么。
开始还并不清楚,慢慢就有字句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左2不要切弯,借坡坡后接右30,400”
还夹杂了点英文“ju,jubadcaber”
苏宁菲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咒语吗为什么每个字我好像都懂,但连起来什么都听不懂”
回答的是商时舟。
这也是舒桥第一次听到他说真正与他自己有关的事情。
“他是我的领航员。”他说“这是在梦里还在背路书呢。”
领航员。
路书。
都是舒桥第一次听说的东西。
她是个善于提问的人。
在学校时从来都是好学生,下课便会抱着题集去问老师。
许深来辅导的时候,她也早早备好了问题。
偏偏这个时候,答案就在面前。
她低头打开搜索引擎,去查这些陌生的词。
一种奇特的情绪阻碍了她开口。
后来的时候,舒桥回想起这一刻,到底能更好地剖析自己的内心。
无非是她想了解他,却不想要他知道她的这份“想”。
可商时舟不知何时过来的,他垂眼看了她屏幕,一只手指压了压,正好在刚刚跳转出来的页面上扫过“想知道怎么不问我”
舒桥还是看清了他指尖下的“拉力赛”三个字。
未来得及再多看,商时舟已经从柯易的床头拎了个带了毛边、不知翻阅了多少次的线圈本出来,翻到某一页,递到她面前“这就是路书。”
舒桥的手指顿了顿,到底压灭手机,接过来。
苏宁菲有些好奇地凑过来一起看。
是非常凌厉的笔锋。
并不是严格按照本子的线格写字,可以算得上是随心所欲,带着勾画,英文字母,数字和零星几个汉字。
里面还夹了一张打印着大约是比对参照标准的纸。
苏宁菲看了一会儿就头晕眼花,倒在床上老老实实输液去了。
倒是舒桥仔细看了半天“这是柯易的字”
“我的字。”商时舟声音懒散“我写,他记,到时候再念给我听。”
于是舒桥看的时候,又莫名更多了些认真。
目光也在一笔一划上勾勒。
1到6是弯道等级,数字越大,弯道越缓,意味着车速可以越快。
箭头有直角弯,发卡弯和锐角弯,还有些特殊路段。
和r表示方向,后面加上弯道数字和持续长度,就是一段路程精准的纪录。
商时舟没想到她会感兴趣地埋头看这么久。
更没想到,她在一页一页翻完以后,手指在半空比划片刻,拧眉又展,最后带了点茫然地抬头看向他“这是梨台山的路吗”
舒桥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也不知道柯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开口的上一秒,柯易还在不满地对商时舟比眼色,怨他就这么拿了重要的路书给别人看。
然后在听到她话语的时候,愕然抬眼。
舒桥没有注意柯易的表情,又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所以那时你们是在”
她不知该用什么动词,顿了顿才有些生涩地将刚学的新名词挂在唇齿“写路书”
“我靠,你真的吗”柯易还沉浸在她之前的话语里,不可置信地看过来,又看向商时舟“一定是你告诉她这是哪儿的路的吧哪有人第一次看了路书就知道是哪儿的路的”
商时舟不知何时拿了个苹果,这会儿正在慢条斯理地用一柄小刀削皮。
削了两圈,皮还没断,闻言,他抬抬双手,懒洋洋做了个清白的动作“我可没有。”
柯易不信,追问“你对梨台山的路很熟”
舒桥点头“嗯,算是吧,从小走过几次。”
柯易盯她几秒,也觉得她不至于拿这种事情来骗他。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