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凉气,抬手摸了下后背。
一手温热血迹。
他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差点掉下来。
好疼他可从来不是能忍疼的人啊。
但不过是转身面向居民的一瞬间,祈行夜已经换上寻常笑颜,再看不出任何痛楚,满是令人安心的可靠。
“大家已经得救了,别害怕。有受伤的吗举手告诉我。”
十几个居民都被超出认知的恐怖吓破了胆,即便祈行夜承诺他们已经安全了,也花了好半晌才慢慢反应过来,哭声响起一片。
“得救了吗鬼已经死了吗”
“谢谢,真的谢谢你”
被污染物劫持的,大多都是在小区撤离时倔强不肯离开的老人,本就行动不便,在被吓到后更加手软脚软。
祈行夜强忍着自己身后的伤,过去搀扶起老人,俯身细细询问。
“大家跟着我往外走,一定不要掉队。只要离开这里,楼外面就有医护和食物,只有最后一段路了,大家坚持住”
污染虽然散开,但通讯还没有恢复。况且巢穴里不安定因素太多,祈行夜不想贸然让外面的人进来,承受危险。
于是他咬牙撑住,以最快速度为居民们大致检查过情况,确认不需要急救包扎后,立即搀扶着众人向外离开。
也是在不动声色的一一对照面容,确认各人讯息,近距离观察众人反应,以确保所有人都与资料上的本尊一致,没有被替换。
巢穴里的路不好走,被污染侵占,又经历爆炸,已经是一片废墟。
在没有手电筒的情况下,这些中老年人磕磕绊绊,时不时摔到碰到。
有人抱怨,颇有微词,但不等向祈行夜发难,很快就被旁边人主动按下。
“闭嘴吧,别抱怨了,人家之前来撤离,你就觉得不能出事,死活不走,现在看看”
奶奶打了爷爷一巴掌,埋怨道“现在能得救已经不容易了,你还说什么七十年前嫁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得害死我。”
爷爷悻悻,不敢再言语。
祈行夜对众人的情绪了然,但不解释,只以最快速度赶路。他尽力找一条相对好走的路,但更重要的却是速度。
越快脱离巢穴,越安全。
前方终于有光亮透进来。
长方形门洞沉默矗立在黑暗尽头,门外阳光晃得众人睁不开眼,却有想流泪的冲动。
“终于。”
老人哽咽“我们能出去了。”
祈行夜也被感染情绪,不由微笑起来,强撑着已经快到极限的疲累之下,心弦微松。
“那个,警官。”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肥胖中年人挤过来,一脸犹豫“我,我有点事想问你。”
祈行夜含笑回眸,侧耳俯身“嗯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
话未说完,他猛地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的看向中年人。
祈行夜缓缓低头,就看到插在自己腰侧的刀,血液滴滴答答,染红了他的手掌。
趁他刹那松懈,没有防备身后被保护的人,中年人竟然假借询问名义靠近然后偷袭。
即便他瞬间反应,战斗本能的反击,双手死死握住刀刃没有让它继续向前,但也已经伤及内脏,疼痛与窒息造成的眩晕感袭来。
祈行夜几乎站不稳。
他踉跄向后,撞到墙面上发出疼痛闷哼。他颓然垂首,发丝散落,鬓角已汗湿。
每一次呼吸都是艰难。
锋利刀刃切割开掌心,深可见骨,他却根本不能放开手。他小心试探着按压胸膛,苦笑。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你”
祈行夜嗓音嘶哑,血液却先顺着唇角流淌下来,划过脖颈线条落进锁骨。
中年人笑得阴狠“警官,你要去哪知道了那么多,还想走”
“就在这里,一起留在黑暗里吧”
中年人咆哮着猛冲向祈行夜,迅猛难抵。
黑雾疯狂转动如涡旋,向他手中汇聚,化形成的锋利尖刀直指向祈行夜眉心。
狂风吹拂起散落发丝。
他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
祈行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年人向自己迅速靠近,刀尖闪烁寒光。
在众人惊呼声之中,一寸,一寸靠近。
刀尖没入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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