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跑边怒吼着出事了有妖怪大家快跑,快跑
可是殡仪馆里来往的死者家属和工作人员们,只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并没有因此而行动,只是和身边人窃窃私语,猜测这是谁家的智障人士还是精神病患跑出来了。
就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惊讶错愕的跑过来询问情况,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货车司机忽然就疯了。
司机确实是疯了。
他抓住对方的衣领拼命摇晃,嘶吼“你信我,信我啊真的出事了,那东西会吃人啊是水鬼,死了的水鬼来抓替身了”
工作人员还想再说什么,但司机身后紧追不舍的污泥已经扑了过来。
他也再顾不得其他人,见所有人都不相信,只能自己拼了命的跑。
不敢停,更不敢回头。
沿路的人从一开始的惊奇,到看到司机身后污泥的错愕惊恐,疯狂大喊。
司机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哭,高兴的是终于有人亲眼看见那吃人鬼,相信自己的话。
哭的,是死亡。
人们在痛呼大叫,在求救。
但他们尖锐凄厉的叫喊声很快就被黑泥吞没,变得沉闷,像是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回声。
司机能感觉得到从耳边刮过的厉风,逐渐带上了血腥的气味。
冬天的北风从脸上吹过去,像刀割一样痛。但他顾不上这些了。
只是心脏,一阵阵发凉,绝望而无助。
谁来,谁来救救我们不要让我们被鬼吞噬。
司机从殡仪馆中奔跑穿行而过,遇到的人越来越少,周围也没有了声音,不知道其他人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可就像是鬼打墙一样,他在这逐渐空荡死寂的地方来回奔跑逃命,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逃离。
路,生路在哪呢
司机举目四望,但只有满眼茫然。
但如果以局外人的视角去看
亮子冰冷的站在中庭角落里,像是陪葬品的蜡像陶俑,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长廊下,货车司机陷在墙壁中,像是陷入了沼泽的人一般,大半个身躯都被变得柔软黏腻的砖石吞没,只剩下手脚依旧还暴露在空气中。
司机像是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依旧在呆滞迟缓的挥舞着手臂腿脚,还在本能的做出挣扎的举动,好像在奔跑。
却始终停留在原地,甚至无法减缓陷落进墙壁的速度。
亮子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
对于死亡,已经习以为常。
而在他身边,却是殡仪馆里唯一的吵闹声。
他任由黑子跪倒在地,在自己面前哭嚎,却也无动于衷。
“老天爷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黑子几乎崩溃。
不到半个月之前,他还是有着普通但是吵吵闹闹也还算幸福的一家,可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间,天翻地覆。
大喜大悲。
似乎从他从实验室拿走粉色宝石开始,他的人生就无法停歇的驶向不可回溯的未知方向,一切都被彻底改变了。
先是宝石带来的暴富喜悦,然后就是家人身上出现的古怪症状;。
媳妇变得僵硬而没有感知,在家中像是蜡像一般,整日枯坐,连动也不动。
儿子陷入了漫长的昏睡,却连呼吸都在日渐衰弱。
父母老人更是不知在某一个凌晨的某一个时刻,长睡不醒。
就连黑子自己的身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异样。
暴瘦,脱发,精神状态浑浑噩噩,分不出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
他经常会觉得,墙壁中有人在对自己说话,自己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走在街上,也会忽然间看到地面上浮现出一张人的五官。
好像有什么东西跟上了自己,隐没在他的影子中,亦步亦趋,无法摆脱。
短短几天时间,黑子瘦了一百多斤,整个人瘦得脱了形,松弛得一层层堆积皱褶的皮肤下面,骨骼甚至脏器的轮廓,清晰可见。
以往的旧衣服挂在身上宽宽大大的,像是穿着衣服的骨头架子。
所有看到黑子的人都被他吓了一大跳,以为他是染上了不良习惯吸了东西,或是重病快要死了。
满脸的黑气,死亡阴沉沉的压在他身上。
就算是对玄学一窍不通的人,看到黑子都会明白什么叫印堂发黑,血光之灾。
黑子心里明白,自己应该去向外寻求帮助的。
可他一方面舍不得好不容易到手的宝石,不想把它交出去,让自己富有的梦落空。
另一方面他根本,记不住了。
不
论他看到听到什么,都无法存在脑子里,好像脖子上面支撑的那个球体,真的是用榆木雕成的,明明看到也拼命告诉自己要记住,要去做,但很快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就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