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现在死个人,查案子这么高科技吗”
旁边的人发出惊呼,只听说是小区里谁家出事了,却不知道具体情况。
专员们对外也没有详细说明,只说是要检查,还送每一位配合工作的人一箱牛奶。
于是刚刚起来的怨言,也都消弭了下去。
大姐却担忧着那个年轻的专员,以及亮子一家。
“同志,亮子他们家到底怎么了你能给我透个底吗”
大姐忧心忡忡的问眼前的生化服“亮子他家可是有两个啊亮子媳妇和他们家闺女,到底是怎么了”
生化服爱莫能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大姐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是亮子家里进了贼,死的是贼,不是亮子家的任何一人。
但一想
到今天早上她睁眼时看到的“霉斑”,其实是渗透下来的尸水,甚至那些腐烂的尸体血水还滴落在了她的床上,被子上。如果她稍微往旁边偏一偏头,张着嘴巴睡觉,尸水还会落进她嘴巴里
大姐忍不住一脸菜色。
“呕”
生化服报以同情的眼神。
不过,更加面临严峻视觉挑战的,是另外一队奉命进入污染现场的生化服。
在确定所有人都被疏散后,生化服在亮子家上下安置好了隔绝设备,确保污染不会逃逸向外,又在亮子家门外的走廊里搭起了简易但精密的隔离棚。
做好了所有防护措施后,他们才在枫映堂的命令下,缓缓打开亮子家的大门。
现场画面被头戴式摄像头实时传了回来。
枫映堂站在外围的监控屏幕后,神情肃穆。
周围调查官都不自觉屏住呼吸,看着那扇门慢慢被打开,家中景象透过逐渐扩大的门缝,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
地狱。
那个狭小但曾经温馨的家,是地狱。
到处喷涂着黑色的血迹,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墙壁上还留下了凌乱叠加的血手印,地面上的血迹蔓延到了大门后面,甚至就连门板背后的下方,还印着几个早已经干涸氧化的血手印。
血迹又被拖拽了回去。
向正对着大门的,摆在客厅的双人床上。
地面上到处都散落着杂物,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吵和挣扎,如狂风过境般狼狈,所有物品都被扫到地面上,桌椅倾倒,碗筷摔碎。
一只小小的鱼缸也摔碎在地面的布料上,玻璃碎片间,水草早已经干瘪,小鱼也被风干,凸出的两只眼睛无神空洞,死死盯着大门。
似乎在问为什么,死的是我。
为什么。
床上还盖着一床被子,隐约能看到起伏的轮廓。
但一动不动。
即便是撬开大门这样的声响,也无法惊醒床上的人。
生化服屏住呼吸,脚步轻轻的小心靠近,伸手向床上的被子。
同伴看着手里的终端,打了个手势,向他确定这里就是楼下大姐家渗透尸水的位置。
生化服拽住被角,缓缓掀开。
周围同事们都如临大敌,调查官手中武器上膛,直指向被子下面。
但
是一具女尸。
一具已经高度腐烂,面部黑乎乎一团只剩下骸骨,分辨不出面容的尸体。
甚至她的尸身,还在逐渐融化,变成污染的泥浆。
穿透单薄床板,向下渗漏。
生化服眉眼微动悲戚。
调查官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环视这个小到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家“女儿呢这家不是有个女儿”
逃了吗
众人怀抱着这样的期冀,向四周散开寻找。
一直没有看到人影。
有人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站在床边的生化服却猛地僵住。
他慢慢的,慢慢的低头,看向自己脚边。
一只腐烂到只剩下枯骨的手爪,从床下伸出来,死死抓住他的脚腕。
就在床单下面,一颗黝黑腐烂的头颅,半隐没在阴影中。
浑浊没有瞳仁的全白眼睛,死死注视着他。
没有声息的。
生化服倒吸一口冷气,冷意顺着脚腕向上窜,浑身僵硬。
他只觉得这一瞬间,四周忽然间响起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
无数双眼睛缓缓从墙壁上睁开。
它们转了转。
青白的眼珠调转方向,
无声的看向生化服的方向。
密密麻麻交叠的视线。
从手臂上蔓延到全身的鸡皮疙瘩。
生化服只觉头皮发麻。
一瞬间,如坠冰窟。
“有,有在”
他磕磕巴巴,试图发出声音向同伴们示警。
可声音就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
正对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