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小王怎么苦口婆心的低声劝导,明荔枝都死死扒着门框藏在走廊上。
只露出一只睁得滚圆的眼睛,悄咪咪自以为隐蔽的向办公室看去。
但落在明镜台眼中,却并没有小王担忧的那样被这样疏离的兄弟情伤了心。
只觉得可爱。
像猫。
他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似乎很想伸出手,触碰门外的明荔枝。
明荔枝没有注意到这种细微处,只是担忧的问枫映堂“枫副官也和我一样吗”
“什么”
枫映堂皱眉转身,问“你指的是”
明荔枝指了指墙壁,诚实道“老板被墙壁吃了的时候,我就特别想要跟老板一起走,就算是死也甘愿认了的那种感觉,没有老板不行,特别想要往墙壁里跳。”
“我本来以为是我的问题。但怎么,枫副官也”
明荔枝以及他周围的其他人,本来都没有觉得他的反应有什么不对。
反正本来祈行夜对明荔枝就非常重要,明荔枝又不是商南明那样特别理智的人,他想要主动跟着寻死,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可枫映堂
他不应该。
跟随商南明至今,枫映堂经历过寻常人一生都无法遭遇甚至想象的危险,六次a级灾难中,他跟随商南明亲自经历并见证了四次。
并且其中三次,是由商南明主导指挥。
作为副官,枫映堂就是第二个大脑,在商南明在第一线深陷危机时,可以第一时间替补上前,让调查官和前线不至于一盘散沙。
他早已习惯被留下。
怎么会因为商南明从墙壁里消失,就想要寻死
枫映堂自己再回想刚刚一瞬间的反应,都觉得一阵冷汗津津。
太奇怪了。
他很确定,如果商长官出问题甚至是死亡,他的第一优先级绝对不是殉葬,而是代替商长官接过指挥权,就算悲伤痛苦,也要结束污染案件。
可就在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墙壁上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本能的召唤。
和商南明,一起离开。
枫映堂抿了抿唇,眉眼阴沉。
但他再抬眸看去时,墙壁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而已,刚刚那面平整光滑得过分的白墙,已经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是挂着价值不菲艺术品的灰色镜面墙。
应该说,它只是恢复成了它本来应有的模样。
这是明镜台办公室本来就有的装潢,墙壁上还悬挂着悬镜集团今年的工作计划表,每一阶段执行计划和落实方案都悉数在上面。
连一张纸,都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专员小王只是看了一眼,就迅速转身避让,坚决不再看第二眼。
开玩笑这可是悬镜集团的计划案,商业版图开辟计划。属于机密和寻常人的银行卡密码一样重要。
最关键的是万一告他商业间谍呢。
小王做好本职工作,别想暗害我
明荔枝不信邪的走近那面墙,屈指到处敲敲打打,想要确认这面墙有没有后面的空间。
说不定老板撤到那里了呢
明镜台微微侧眸,将明荔枝的动作尽收于眼底。他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没说,只双手环抱于胸前,悠闲而不动声色的注视。
衬衫随着他的动作而绷出漂亮利落的线条,勾勒着窄腰长腿。
枫映堂已经在向下属和分析部打电话确认,发布命令,指挥现场。
不过几秒钟,他已经迅速接受了商南明和祈行夜再次失联的情况,快速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所有个人情绪都被压制到最低点,肃穆着的俊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小王也在和同事交接。
反而只剩下了明镜台,成了忙碌场面中唯一的悠闲,不紧不慢的看着明荔枝,像是在欣赏着绝佳景色,不提醒,也不出声。
仿佛他根本不存在。融入空气般,没有惊动明荔枝。
明荔枝折腾好久,直到自己本来就没有多优秀的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累得气喘吁吁弯腰半蹲在墙边,双手撑着膝盖缓和着眼前围绕飞舞的金星。
一瓶水被递到了他眼前。
那手掌修长而骨感,指甲修剪得干净,青筋分布在长久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之下,却令人很想要进一步探究,握住那只手。
明荔枝却僵了僵。
像受惊后装死的兔子。
“晚上,一起吃个晚饭”
明镜台淡淡问“庆祝我们竟然也有一起共事的一天。”
明荔枝瞬间惊醒,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用了明先生”
脱口而出拒绝后,他又忽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窒息了一瞬间,连忙找补“明先生工作繁忙,我怎么好意思占用明先生的休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