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头颅的人恐慌的玩命往外跑,外围没看见而迷茫的人也被感染情绪,慌忙奔跑。
几百人顿时乱做一团,所有人争先恐后的逃离最中间位置。
衣着正式的人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被绊倒就手脚并用往外爬,也不在乎是不是踩住了别人的鞋,踹到了别人的腿。
好像只要慢一秒,就会死在当场。
两侧车辆的司机不明所以,但也有人从众,推开车门就跟着一起逃命,还有人不管不顾咬牙闯红灯逃命。
“扣分命都没了要分有什么用”
“快快快,大家都跑,肯定是有什么杀人魔,快跑”
现场执勤人员试图重归秩序,喊到嗓子沙哑。
但接二连三传开的情绪恐慌下,大多数人失去理智,只剩下逃命一个念头。
一片混乱,更有人在奔跑中受伤。
摔倒,推挤,撞伤,甚至有人一头撞到车上。
惊恐之下,慌不择路。
而绝大多数人,根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散去的人群中间,很快露出蓝衣服的身影。
腐烂头颅破碎在他脚边,而他一身粘液污脏,静静矗立,像是对此毫无感知。
良久,他才迟缓弯下腰,捧起头颅。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向前走。
然后,在混乱人群中失去踪迹。
影像结束,现场调查官们安静而严肃,随即齐齐看向王男。
“王男,你认识监控里的人吗那个穿蓝衣服的。”
祈行夜依旧保持着声线轻松,不给王男太多压力,让对方可以有思考的空隙,尝试辨认。
但王男依旧惊呆了。
他觉得自己一寸,一寸的僵硬冰冷,从手指开始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如同逐渐凝固坚硬的水泥雕像,失去知觉和思维能力。
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哪,大脑乱哄哄甚至听不到耳边的声音。
“王男,王男”
祈行夜尝试唤回对方的理智“你能认出视频里的人,对吗和你昨天去的鉴定中心有关是那里的工作人员,还是你的亲人朋友”
“是”
王男牙齿打颤,强逼着自己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是”
祈行夜耐心引导“是什么”
“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你的亲人朋友”
王男像是被祈行夜的问题,拽回到记忆中,他剧烈颤抖着,喉咙间发出咕噜黏腻的破碎声音,像是将死小兽最后的悲鸣。
“是,都是啊”
他崩溃嘶吼“是啊是”
王男像是被自己的记忆和情绪困住,认知到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理智被推到悬崖,濒临崩溃的悲鸣嘶吼。
他叽里咕噜说着颠三倒四的话,嘟嘟囔囔,又哭又笑。
不是会照顾学弟的耐心前辈,更像是精神病院里的疯子。
王男的两个学弟和其他同事都惊呆了。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调查官的严肃神情,以及王男现在这副模样,也都隐约猜到应该是与昨天医院的事有关。
而之前还好好的人,现在突然说疯就疯人们在后退,警惕着远离王男。
学弟强忍泪水,怕得颤抖但还是一声声呼喊王男的名字,想要唤回他的神智。
祈行夜在短暂惊愕后,立刻将刚才王男的所有反应,在脑海中复盘捋顺,试图找出王男向他们传达的讯息。
他问了两个问题,王男的有用回答,只有“是”字。
但如果王男并不是因为理智崩溃而重复,而是回答了两个问题呢
既是鉴定中心的人,也是王男的朋友。
“视频里那个人身上的蓝色。”
祈行夜皱眉,看向队长罗溟“似乎是法医在解剖尸体时会穿的隔离衣。”
被暂时关在负一楼的,最多就是法医相关工作者。向众人确认后,也都得到了一致回答。
“所以,这次案件的污染源,是法医”
罗溟“立刻把鉴定中心的人员名单给我看看今天谁没上班。”
在场的都差不多是同行。这个圈子不大,彼此的单位什么情况,大致都有耳闻。
有人迟疑着左看右看,似乎是在寻找和自己有一样想法的人。
祈行夜敏锐捕捉到了对方的反应,立刻上前,耐心的一遍遍温言询问。
那人犹豫着说“两公里外,确实是个鉴定中心,以医院转运的条件也符合,王男确实有可能去过那里。但,鉴定中心在去年就盖了新大楼搬家了,剩下的就是个旧址,估计只有看门的。”
有人开头,就有人陆续有勇气跟上。
“旧址确实有人在,好像是个两个助理还是实习生来着。”
“之前听说,那里就剩个冷库还在运行,别的地方尸体装不下,就会把那里当做临时仓库用。应该是看冷库的人”
“但王男认识他同学还是学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