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旸谷早上起来会打球, 羽毛球,认识了新的朋友,男男女女都有,但是早上起来能约着一起打球的, 就一个先生。
两个人时间就很早, 然后打完球回家洗澡换衣服,球场的话, 离得很近, 住的也很近。
早上起来六点钟到七点钟, 基本上三四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打的酣畅淋漓的, 打球嘛,就得找一个实力差不多的, 不然打着打着没劲, 没感觉, 会觉得吊打一方的时候,下次就想换人了。
宋旸谷各种运动其实都很好,他从小起步就比别人早很多, 自己也锻炼很多年,现在只不过是捡起来。
两个人很有意思, 打累了就一人一瓶牛奶, 份量很大的, 坐在地上铺着外套的, 先喝牛奶。
你要是说成功男人上年纪之后, 有魅力有钱是真的, 更体面也是真的,但是要说想法更多的话,可能不能代表全部。
是真的没有自己太多的想法的, 你说的漂亮小姑娘,应付各种饭局,包括出席各种场面,他们两个是不会有这些多余的精力的。
这位先生跟小洪先生也很熟悉,都是朋友的朋友,即便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很多次的,“洪先生这次回内地去开庭的,为了老洪先生的事情的。”
老洪先生是被枪杀的,好多年了,现在都新社会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小洪先生还是把手里面保留下来的资料递交过去了。
有点可笑,宋旸谷想了想,“他自己混规则的,涉黑的,不应该去的。”
你自己不干净的,去举证的话,会不会引火烧身啊,一般过去事情都不会再提起来了,现在政治环境很敏感的,“前些日子大火,村屋烧很多,几万人没有地方住要安置,内地政治环境又严苛起来,他这样子跑内地去搞事,港督焦头烂额也很差劲。”
现在香港的话,这颗明珠是有些黯淡的,但是不可否认,在过去的十多年时间,是它发展的最好的时间。
包括在对内地的态度跟关系,对外的开放跟包容上,以及自身的经济发展上面,都是非常对标国际的。
要一跃成为最国际化的大都市,但是它跟内地政策是息息相关的,现在内地的政策在收紧,各方面的限制越来越多,加上一些政治原因,内地很多人全部涌入香港,但是没有配套市民待遇跟大屋。
人口过多,就会失业,失业最大的危险因素,就是会导致。
当前的话,是香港最不安稳的时候,前些日子的大火让这个地方更飘摇了一点。
所以洪先生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奔波回内地举证,不太合适,宋旸谷觉得不太合适的。
但是他不会想太多,洪先生是个场面人,场面人做事,不是一直讲利益的,回家之后跟洪先生家里通话,管家有接,“上海在审判,直接回上海的,宋先生您那边如果有资料的话,可以一起转接给我们先生,他这次决心很大的。”
坏事有做吗
有,肯定有,杀人放火有做,混道上的没有不做的。
但是在特殊情况下,道亦有道的,小洪先生最忍气吞声这些年,就是老洪先生当年被枪杀,因为日本人的袒护,宁先生那边一直没有定罪,就跟当初老袁大人被日本人杀害一样,湮灭在历史里面去了。
但是宁先生已经死了,在宋旸谷等人离开上海之后,他只手遮天,引起公愤,最后被地下组织暗杀在上海街头,遭受媒体口诛笔伐,如今即便已经死了,小洪先生也不会放过他名誉的。
宋旸谷想了想,找出来那本册子,当初他在四川逗留很久,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是许老官当年拉出来的队伍,牺牲前的生死簿,现在翻开看,已经微微泛黄。
在将将升起的太阳中透着陈旧的黯淡,他记得很仓促,最后水笔没有水,他用炭烧的木棍写的,年龄、籍贯、名字、家庭人口,就一行行简单的勾勒人物身份的特殊标记。
最后一页是手印,签名,大多数是手印,在今天早上看起来,依旧鲜艳的刺目。
他合起来,跟上海那边通电话,委托给洪先生,“留在我这边很多年,我有做一些事情,但是能做的很少,他们应该有更好的存放的地方,博物馆或者是档案馆,烈士陵园也可以,无论什么组织的,只要打国战的,应该有客观对待的。”
洪先生吃惊,他刚到上海一天,马上要会朋友的,没想到宋旸谷竟然有这样经历,“你后生怎么不开口,竟然这样沉得住气,我如果是你有这样经历,上海滩的月亮是都要听我说一番的,竟然现在才拿出来讲。”
实在是觉得这样朋友难得可交,又喟叹自己年纪大没事做,“这个事情交给我,我有认识的人也好打交道,现在内地管理很严苛,对我们很谨慎的,这也是应该的,要,我一定用心做,不枉费这些流血流泪的人。”
挂了电话就跟身边陪同的朋友讲,“寡言君子,名不虚传,伉俪情深也就罢了,就连品行都是一样的,重情重义也就能做到如此了,真是让人钦佩。”
他用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