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一样儿的,拽着宋旸谷给舒充和看,怕他看不清楚,让宋旸谷蹲下。
她自己没发觉,姑奶奶看宋旸谷一下跪下了,她就心颤悠悠了一下,往旁边挪地儿。
舒充和眼角又有泪出来,太太给他擦,“你看,你放心了吧,你别操心了,您受累一辈子了。”
舒充和眼神平和了许多,又看着太太,再看看扶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跟她说,等着都安排好了,你交代我的事情啊,我都跟她说,不瞒着她,让她回家里去找,去老家找她那一家子亲人去。”
舒充和闭上眼睛,再没有睁开过,等下午两点出头,不到十分,人就去了。
扶桑哭的在地上打崩儿。
宋旸谷头一回看她这样,主事儿的有章程,人去了不要哭,惊扰亡魂,“拉出去哭,孝子擦脸正冠。”
扶然上前去,拿着棉花擦水,最后给舒充和净面,头发已经在晌午给他修剪好了,“我爷,我给您擦擦脸,净净面来您赶路,路上进了阎君殿,阎君见您”
扶然念不下去,哽咽几声才念完,“阎君见您笑吟吟。”
扶桑自己出去的,坐在磨盘上就开始哭,就这个地方人少偏僻,她对着西墙哭,哭的难过,她不耽误里面入殓装棺办事儿,但是情绪有时候,控制不住。
宋旸谷站在一边儿,看她抬眼,一副不大好惹的样子,“我在呢。”
扶桑一肚子的委屈跟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哪里来的气,一下子就扎破了,她替舒充和委屈难过,“宋旸谷,你说人这一辈子,图什么啊,早前我听人说,吃一肚子穿一身儿,现在想想,还真是就这么两件事儿。”
活着的时候吃一肚子,想吃什么吃什么别亏待自己。
死的时候呢,里外七层体面寿衣,须发干净鞋履妥帖地去见老少爷们去了。
真就是这么一点事情,没意思的很。
宋旸谷个闷葫芦锯嘴一样地,半句话也说不出,但是那句我还在,扶桑听见了,这时候她记在心里去了。
这种事情,不是要听安慰的,她都想着这人开口说什么她都挤兑的,朝着他撒撒气的,结果这人就个字给她。
她半天没说什么,哭完自己擦擦眼泪就起来了,去问主事儿的要单子,她得进城采买去,喊着宋旸谷,“走,给我开车去。”
宋旸谷也没话说,起来就跟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