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旸谷指着门,“送客”
下一秒就能暴走,翁格格是最不怕火上浇油的,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看,您总是这样,我们学问见识并不相配。您也不是我喜欢的人,我自然有喜欢的人,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兴趣,我们想法也很一致。”
“先前我就跟你讲过,跟家里一起反抗一下,结果没想到还是订婚了,那我只有躲出去了,婚约在我这里是不作数的,我跟喜欢的人这次一起走,来只是跟您讲一声,抱歉。”
鱼承恩气的,他给气的啊,天灵感都冒烟了,他就知道这人来者不善,原本就不联系的人,突然跑院子里来说是一起吃午餐。
别说是宋旸谷了,他都听不下去,气到结巴。
门一下推开,阳光肆意,鱼承恩站在门内,拉着一张鱼脸,“您走吧”
翁格格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话,她立在那里,扶桑端着碗站在游廊下大口吃饭,耳朵竖起来听着,也替宋旸谷觉得难堪。
不愿意就不愿意,虽然是封建婚姻不是自由恋爱,可是新规矩按照新规矩来,老规矩就得有老规矩的样子,俩人硬摁着定亲了,过后再退婚就是了。
体面点儿说各自婚嫁多好,非得上门来打脸,明明白白告诉人家我有意中人,不是你,你跟我不配
挺任性的,翁格格出身好,学问也高,在哪儿都是备受瞩目的人,这会儿已经极其没有耐心了,她认为宋旸谷不说话是不答应,“您得给我一句准话儿,我们去美国后会在那边结婚,我们很相爱,不想耽误你了,你不要再抱有期望。”
“或者严肃一点讲,当我死了,这个事情我并不介意。至于我姑姑那边,不用担心,她是什么都不大知道的内宅妇人,您的家庭应该也会娶一个这样的人。”
宋旸谷铁青着脸,他从没受过这样的气,浑身冷冰冰的背对着翁格格,他打定主意不会开口说一句话的,说什么
说一个字他都觉得背
鱼承恩请人请不出去,翁格格一身洋装,小卷发,拿着一只鲜艳红色的坤包,摩登又漂亮,时尚又精致,看的扶桑不大想眨眼,这是新时代的女性,跟所有的女人都不大一样,敢爱敢恨,比任何人都浪漫而勇敢。
她觉得翁格格做事儿挺猛的,看她就有点星星眼,“格格,您来,我们东家不会为难你的,就如你所说的,婚事儿就从你俩这里作罢。”
扶桑站在门槛外,筷子压在碗上端着,笑模样的看着翁格格,想引着她走的,别在里面待着了,翁格格看她一眼,“您是”
“我爸爸是佐领下面的甲兵,求了您府里的太太到宋家来当差的,您不大了解我们东家,对他也是有许多误会。我不是劝你回心转意的,只是教您知道,三少爷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他这人啊,优秀,虽然没有跟您一样出国读书,可是老祖宗的东西未必不好,仁义礼智信未必不教人进步,我们都是读过私塾的人,跟您这样的进步人士没法比,但是对社会对国家我们没有一点坏心眼,勤奋能干、务实沉稳、学以致用这些都是我们三少爷的本事。”
所以啊,您别那么小瞧人。
这话没说出口,宋旸谷在屋子里都听见了,扶桑不愿意他给人贬低成这样,她觉得男婚女嫁的事儿,本来就是世界上第一个难题,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干不好,“只是各人有各人的考虑,您一走了之了痛快,只是家里事情还是要处理好,到底是两家人的事儿,一些话儿,您跟三姑奶奶就是我们府里的太太留个话儿,她是我们三少爷的伯母,日后他们是要朝夕相处的人。”
翁格格听着宋旸谷能答应,已经满意许多,也觉得自己未免太咄咄逼人,对着屋子里说话,语气已经缓和,“刚有冒犯的地方,请您包涵,我国外长大的规矩跟你们也不大一样,我们国人总是很隐忍婉转,我直来直去恐怕惹得您不高兴了,您别往心里去。”
“至于其中的顾虑也合理,三姑奶奶那边儿,我自己去跟她说,她总不能绑着我结婚了,了不起跟家里断绝关系,谢谢您成全了。”
痛快
扶桑给她悄摸摸比个大拇指,小声送着她外面走,“翁格格,我佩服您,您做的事儿,多少女人不敢做。只是啊,您去国外了,好好照顾自个儿,国外人精明阴险的也多。”
这样的姑娘,性格大开大合,太明媚有棱角了,其实也不大符合扶桑的处事原则,她这人圆滑而低调,比宋旸谷更像是一个传统的男人。
有棱角的姑娘,教人羡慕,可是容易吃亏,撞到南墙的时候比别人都疼,这是扶桑打小就遵循的道理。
翁格格从包里掏出来一小瓶香水,“我跟你投机,我这次从日本回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东西,这是法兰西的香水,不要嫌弃,往后您多开导开导他,别为了我们的事儿费工夫了。”
扶桑不要,她个男孩子也不能用香水,再说了,拿了宋旸谷能打死她。
“您收着,这样的金贵东西,我们也用不上,您”
没等说完就给人塞手里了,翁格格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