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棉朵和晏停从大悲殿里一出来,就碰到先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比丘尼。
她双手合十,乖乖低眉叫了声“长生师父”,叫完轻扯了扯身旁晏停的袖子,给他打眼色。
后者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淡淡微笑看着自己的比丘尼,顺从地双手于胸前合十,往前倾了倾身。
应棉朵抿唇看着长生师父替晏停小声解释,“长生师父,您不要介意喔。停停他不太爱说话,但是心地是很好的。”
被称作长生师父的比丘尼,脸上慈爱的微笑不减,回看着她轻摇了摇头。
南山长青观大悲殿每日游客进香者无数,可也许是应棉朵多年来不时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她笑起来的模样特别甜美俏丽,也许只是因为两年前她匍伏跪在大殿中央一动没动的背影太过虔诚。
长生师父对面前这个有着一双清泠漆黑大眼睛的女孩子印象很深刻,也记得今日清早四点半他们在殿外耐心等待他们做完早课的身影。
晏停袖口因刚刚举手的动作提起少许,长生师父视线在他裸露出的那一条红绳和被表带挡了半截的明显疤痕上浅浅掠过,最后又落回到应棉朵脸上。
“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渡人舟。”
她双手合十看着应棉朵柔声道“我佛慈悲。”
有感必应,所求如愿,一切顺道。
对于昨天应棉朵和自己说泡一泡药汤温泉第二天会感觉良好,不会浑身都痛得起不来的情况,陈思雨表示不敢苟同。
因为她今早醒来后仍然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像是被一百八十辆卡车在上头蹦过迪一样。
疼得骨头散成206块,拼都拼不起来。
但俗话怎么说来着毕竟来都来了
不到山顶上看一看,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儿亏。
所以凭借顽强再战一年高三似的意志力,她成功地从床上拼不是,爬了起来。
但意志力再强,爬山是不可能再爬了,所以在醒来看到应棉朵抛弃他们不知何时偷偷摸摸离开留下的字条后,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决定直接坐索道上山。
要不咋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跟陈思雨同样散架的司齐和她一拍即合坐索道,挺好。
而被自己姐姐同样”抛弃“的山峻,作为一个男子汉,当然舍命陪女子。
早晨十点钟。
陈思雨看着对面随着索道滑动脑袋跟着轿厢一下一下晃荡的山峻,问,“弟弟,你昨晚真的不知道晏停学长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山峻抱着双肩包,看着对面姐姐两个好友,老实摇头,“不知道。”
“那字条呢也没有”陈思雨再问,“会不会是没看到”
山峻再摇头,“没有。只有姐姐刚问我们出没出发的一条信息。”
司齐“”
“他说没有那肯定是没看到啊,要是看到了还会说没有”
陈思雨“”
也是。“所以朵儿和晏停学长俩人真的抛弃咱们,半夜跑去爬山看日出了”
司齐“”
山峻“”
好像是这样。
陈思雨“行吧。”
自己会不会去是一回事,但被不被好友叫着去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她懂了。
单身狗不配拥有浪漫。
陈思雨看表情淡然处之的山峻,好奇问,“弟弟,你姐姐就这么抛弃你跟你停哥俩人去看日出,你都没啥感觉不生气”
山峻摇头,“不会啊。”
“”陈思雨挑眉,“真的假的真不会”
“不应该吧我要是你,我姐叫我来玩,结果抛下我一个人跟男朋友一起玩不带我,让我自己孤零零的,我得气到升天的好吧。”
“你真一点不生气哇”
山峻再想也不想摇摇头,“不会啊。”
陈思雨“”
她扭头看眼司齐,摇头感叹,“这哪来的天使弟弟。”
她也想要一个
山峻淡定表示“习惯就好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我姐姐一时心血来潮提议半夜去爬山的。他们俩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这样。我姐姐很黏停哥,我停哥也很纵容我姐姐的。”
“包括这种半夜起来爬山”司齐也忍不住好奇问了句。
山峻闻言眨眨眼,一副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又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还真跟跟应棉朵有那么七分相似,“当然不止。”
陈思雨和司齐一齐洗耳恭听。
山峻说,“停哥读大学后,我姐姐不是才初三嘛,南大离我们家开车得两个多不到三个小时,可停哥每天下午都会开车到我们家里去陪我姐姐吃晚饭。大学四年,除非是出去比赛,或者是跟他导师参加什么会议人不在南城,否则风雨无阻,每天都这样。”
他无视对面两人瞠目结舌的模样,继续说,“哪怕停哥有时候晚上还有实验要做,吃完晚饭就得再开将近三个小时的车回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