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同场外的百姓们起了极大的共鸣
“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所幸的是他们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否则封深可能还不太好回答。
在一片叹服,惊骇和不知所措中,陆定渊的目光越过他们,柔和地落到封深身上。
“你做得很好。”他说。
众人瞩目之中,被他所注视的少年抬步走来,越过众人,他来到他的面前,屈膝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握住了陆定渊微凉的右手,抬头看着他,说道
陆定渊怔住了。
这场立威之战可谓成效卓然,没有几个人听到最后封深对陆定渊说了什么,但他作出的姿态让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此时昌江城内的权力秩序,于是这一战不仅说服了此前对封深还有不少质疑的锦衣卫,也极大地安定了城内人心。昌江城的百姓们对封深个人的勇武是如此依赖,反而让他们忽略了次日校场上发生的另一场同样关乎昌江城前途的较量。
一百名乡兵少年对阵二十名锦衣卫。锦衣卫败。
对锦衣卫来说,这个结果对他们造成的震撼远胜于昨日的落败。
因为越是了解封深,越是知道他身上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度之,不如将他同归于大人一档,这样一想,反而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呢。但那些乡兵少年又算什么东西
哪怕不论他们低下的出身,那薄弱的体质,那愚钝的头脑,那懵懂的眼神,一定要说这群乌合之众有什么优点的话,也许只有令行禁止勉强够得上数。
然而他们便是输给了这样一群少年。
没有一名锦衣卫认为他们是输在敌众我寡。不客气地说,能被选入锦衣卫的人至少也是百里挑一,若论单打独斗,昨天封深打他们什么样,他们打受训不过一个多月的这些乡兵少年大概就是什么样。
可是他们还是败了。
败于自己的轻敌,因为这群乡兵少年看起来是如此弱小,他们便果真当集结起来的他们是弱者和弱者的简单相加,而没有将他们当作一支军队。
当他们以一种近乎轻慢的姿态走入场中,抽刀向前,而对面的乡兵少年举起的却是密集如猬的长白木仓时,长久战斗的本能立时让锦衣卫们收起了轻视之心,他们醒悟得并不算晚,然而结果并不因此有什么改变。
每一个锦衣卫在这场较量中展现出来的武艺、威势乃至于斗志都可圈可点,乡兵少年们首次对战便是面对这样艰难的对手,生涩、慌乱、畏惧之态都有,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会赢,只是十分被动地听从号令前进,下蹲和举枪前刺,汗湿的双手紧握木杆,如河畔孱弱而连续不断的横波,看似疏浅,却每一波都能吞没一个或更多的对手。
这其中确实有指挥的功劳,甚或将大部分的功劳归结于指挥也无妨,但
“你觉得如何呢,林捕头”陆定渊问。
身形卑微的中年男子苦笑一声,说“大人,您是何等人物,又何必多余注目我们这般蝼蚁”
“蝼蚁吗,”陆定渊说,“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