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宥的声音极其没有底气,却又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随后他感觉周围安静下来，回头却看见蔚涞跪在他身边，甚至崩溃到眼神已经失去焦距。

随后,蔚涞缓缓低下头,用额头轻轻地触碰小乌龟的乌龟壳，忍着喉咙间剧痛的哽咽,声音压抑问珈宥，“如果你死了,他也回不来，对吗”

珈宥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蔚涞深吸一口气,又忍不住痛哭出声,轻抵在珈宥乌龟壳上的额头微微颤抖。

其实他什么都已经猜到了。

“他肯定回不来了，你这具身体里若是有两个魂魄，云泽师叔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他回不来了。”

“我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吗”

珈宥心里也很难过，“对不起。”

此时,蔚涞的理智已经回来了一些,他轻轻摇头，“这跟你没有关系，就算你不来,要不就是他的身体随着魂魄一起消散在这世界之中,要不就是其他人占领了他的身体。”

“你把他的人生过得很好。”说出这话时,蔚涞的声音更加难以自抑的颤抖，“他以前最想要拥有的就是你现在的生活，他希望门派里所有的人都能喜欢他，希望大家都能肯定他。”

“如果他现在知道他的身体被这么多人喜欢，被这么多人肯定，甚至被这么多人保护着,他一定会很开心。”

珈宥却并不觉得这完全是自己的功劳，“可是如果我不是小乌龟，大家也不会喜欢我。”

“我以前也不是一个会被很多人喜欢的人，也没有人像现在这样夸过我，我也没有被这么多人保护过。”

蔚涞觉得，这或许就是小乌龟夺舍了他小师弟的缘故，或许就是冥冥之中，有谁不愿意让他的师弟一直过得那样被人嫌恶对比的日子。

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随后他坐在珈宥身边，右手指尖小心翼翼、轻柔地抚摸着珈宥的乌龟壳。

他好像透过珈宥在看另一个人，眼神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

珈宥这才发现，周围的土地都已经一片残破，就只剩下他剩下那一块地方是平整的。

蔚涞虽然像发了疯那样难过、愤怒，可是他还是没有伤害自己。

珈宥抬头看着蔚涞，一双蒙了雾的眼睛，充满了浓浓的歉意，以及想要继续拥有这个身体活下去的坚定。

蔚涞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嘴角甚至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与小师弟，终究是没有缘分。”

“你说，若是我能在他离开之前，就向他表明我的心意，他会不会回头看看我，会不会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珈宥想到自己看到的小说，眼角鼻头又是一阵酸涩，却忍住眼泪，声音轻细，且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他没有死，如果他成为了门派中人人喊打的人，你也会跟他说你的心意吗”

蔚涞点头。

珈宥看到他如此坚定地点头，终究是没有忍住泪水。

蔚涞收起自己嘴角自嘲的笑，“小乌龟，你是知道什么对吗”

珈宥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是他一直都想要比过别人，他只看得见那些对他不好的人，他应该停下来看看其他人。”

蔚涞在这一瞬间像是失去了生机，甚至一直在轻轻抚摸珈宥乌龟壳的手也逐渐垂下来，落到地上。

珈宥立刻上前两步，用他的小爪子握住蔚涞的手，就连五颗乌龟蛋也滚过来，往蔚涞的手心里拱，钻进蔚涞手心轻轻蹭动。

珈宥在这一刻，声音坚定又清脆，“可是这不是他的错，是别人，是其他人一直在说他”

“是那个叫蒋笕的错是他一直让他和薛瑜容比”

“你不要再难过好不好。”

“看到你这样，我也很难过。”

“我会努力的，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的。”

蔚涞将五颗蛋和珈宥捧起来，将他们放在自己心脏的地方。

“好，我也会保护你的，我会永远保护你，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永远以你为重。”

只要小乌龟能够继续活下去，他师弟的身体就可以继续绚烂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直是他师弟想要的活法，即使师弟已经离开，他也想完成师弟的愿望。

珈宥张开手，虽然无法完成拥抱这个动作，却还是抱着蔚涞，想要用拥抱给他更多的温暖和支持。

一刻钟后，蔚涞突然开口，“你不能让云泽师叔知道你的化形是我小师弟对吗”

珈宥瞬间抬头看着蔚涞。

此时的蔚涞已经恢复平日里那般冷静沉着，且利用刚才的时间，将珈宥这段时间的表现，以及发生在师弟身上的奇异事件联系再分析，结果是那么地清新明了。

他甚至看向怀里的五颗蛋“小乌龟，这五颗蛋”

“你不要问”就算珈宥的真实身份被蔚涞知道了，他也不敢将五颗蛋的真实身份告诉蔚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