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暴躁,阴晴不定,跋扈霸道,又喜欢动手,她们这些所谓“心腹”,谁又不曾经历过辱骂和毒打呢讨好林氏不容易,夹在她和五爷之间更不容易。忍冬分明知道,可她还是难以接受。她看到的五爷和顾倾,与她心目中的五爷和顾倾,实在太过颠覆她的认识,超出她的所想。
“可”忍冬声音明显软了下去,“可你也不能,不能这样”
顾倾垂下头,轻轻拥住忍冬,“兰姐姐,咱们同年生的,我刚做二等的时候,便是你带着我熟悉奶奶房里的事。顾倾不会忘记,兰姐姐待顾倾的好”
忍冬肩膀发颤,她何尝不盼着顾倾好呢可是欺骗奶奶,一旦被发觉的话,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顾倾又该怎么办呢
“兰姐姐,顾倾当真是没法子”她闭上眼睛,紧紧揽住忍冬的肩,“你还记得吗,咱们去年除夕夜,在白马寺菩萨像下说的话”
我顾倾,祈愿兰姐姐嫁个如意郎君,一世平安顺遂,和乐美满。
我兰忍冬,祈愿顾倾早日外放出嫁,与我做一辈子好姐妹
忍冬回想起那夜两人相互为对方许下的愿望,是希望离开这座院落,远离林氏,去寻更好的活路啊。
不过是这么微小的愿望,原来都不能实现。
她想到那日在林氏房里听见的那几句话,“等她有了孕,孩子是死是活还不是奶奶一句话她要不要留着,还不就在奶奶一念间”
忍冬觉得难受极了,眼泪一瞬就从眼底迸了出来。顾倾以为自己奔的是活路,其实根本前面根本没有路走。她怪顾倾欺瞒自己,可自己何尝又没有欺瞒顾倾呢
她回抱住顾倾,边哭边道,“我该怎么办啊,顾倾,你又该怎么办啊”
耐不住林太太一天三回催促,林氏无奈还是回了一趟林家。
林太太一见她就忍不住抱怨,“你哥哥快给你爹打死了,究竟多大个事,不过醉酒说了几句玩笑话,那些人怎么那么坏,就非要张扬出去,非给他安个恶名不可林娇,我告诉你,这件事说什么你都得管,你大姐二姐不争气,娘如今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当初娘费了多大力气,才寻了李夫人替你保媒说成了这桩婚,又拿出自己的体己棺材本,送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你有今天,不是你自己慧眼识珠精明能干,是你爹你娘为你的铺的路搭的桥,林家为了你倾尽所有,你不能做个白眼狼,见死不救不管你哥哥”
又哭又骂的戏码,上演过太多回,林氏早已麻木。
婆子们来扶,婶娘们来劝,林太太的上房里,一重又一重的人影。风光时她是林家最有脸面嫁的最好的姑奶奶,转眼又会变成踩着林家上位自己过上了好日子就不念旧情的白眼狼。
她有心事,那些恼人的话一句都不耐烦听。浑浑噩噩回到薛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晚间来值夜的半夏正在屋中为她整理衾被。
“怎么今晚又是你”林氏立在镜子前,任忍冬弯身替自己换衣裙。
半夏含笑回道“顾倾被爷跟前的雀羽喊去了,这个时辰去,多半夜里回不来了吧”
不过平平常常的一句,却令林氏脸色沉了下来。
忍冬有些不安,偷眼打量林氏的神色,她替顾倾紧张,暗中捏了把汗。
“呵。”林氏笑了一声,“她倒是殷勤。”
见她没再多言,忍冬偷偷舒了一口气。
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刚要出门,听林氏在后令道“明儿把上回我娘说的那位周大夫请来给顾倾把把脉。”
“要怀孩子啊,得抓紧调理起来。”
凤隐阁阶上铺了一重浅浅的白霜。
已是正月尾声,这冬寒却不见半点回暖的迹象。
屋内烧着地龙,帐前还多添了一只炭盆。顾倾软靠在男人结实的肌理上,抬指轻打着旋。
男人被她撩拨得痒,扣住她乱动的小手不许捣乱,拨开她覆下来的长发轻抚她潮红未退的脸,“想什么呢”
顾倾换了个姿势,侧伏在他肩头,“在想爷和我”
他眯眼搂住她,手落在腰窝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我们”
“如果我跟爷说,我其实不想有孕爷会觉着我张狂不识抬举么”
男人半眯的眸子张开,唇线轻抿,声音越发放得缓,“为什么”
女孩儿将脸埋在他肩,闷闷地道“就是,没来由的害怕”
害怕什么,以她的身份,她不敢说。当着他,她更不会直白去说另一个人的坏话。
男人不言声,搂住她翻个身,薄唇贴在她雪白的颈窝,一路细细密密的吻下去,“你年纪尚轻,过两年再考虑子嗣之事也好”
她蹙着眉,侧脸陷在软枕里,眼底愁绪浓得化不开。
那物送进来,密密匝匝挤胀着狭窄。女孩闭眼仰头轻喘,额上未干的汗又漫上一重。
摇荡的胳膊环住男人的脖子,她仰着脸哑声说“爷会护着我吗”
“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护着我吗”
薛晟额头抵在她柔弱的肩,咬牙静待着她适应、容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