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来说,余下的时光无异是加紧她回到原来生活原本身份的倒计时。
“我需回京复命,留下雀羽他们陪你再玩几日”几回夺取,女孩头脑昏沉,无力地伏在男人身上,雪背上一重淋漓的汗,长发湿软地贴在脸上,被男人轻柔拨开,蜷曲长指随意引拨着她软润的唇。
女孩虚弱地摇摇头,面颊贴在他坚硬的肌理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独自留在此,多偷得那日闲暇,又有什么意义。他的公事紧要,她的大仇亦一样紧要。
“我随爷回去”
哑掉的声线艰难说完短句,引得男人弯唇轻笑。
他捧住她的脸,将娇嫩的脸颊挤得微微变形,樱唇被迫张开,他含笑倾身过来,在上重重亲了两下。
“押解罪囚,抄山地的近路,要连夜急驰,你身子弱,受不住的。”
他说“明日一早我启程,把雀羽和我的亲卫都留给你,不用怕,他们会听你吩咐,你想什么时候回京,跟雀羽讲一声就行。”
女孩闭合的双眸陡然张开来,仰面盯视着男人的脸,“明日一早”
他笑了下,“舍不得”
“放心,等你回京,我亲自去城门前,把你接回家,嗯”
合眼还不足一个时辰,薛晟就整装出发,带着兵马押解着王兴甫等人登上回京的路。为免引人注意,所有人都假扮成商客。
薛晟一身玄色锦衣,勒马停在门前。
顾倾坚持要送他,将盛好炭的手炉塞在他掌心,“爷路上一切小心,饮食不可省,保重”
薛晟抬手刮了下她鼻梁,“知道了,外头冷,回去吧。”
又说“有什么需要的,不必拘束,便直与雀羽言明。”
见姑娘点了头,他便不再多言,抬眼望向浓沉的天色,层云滚滚,眼见一场大雪将落。他挥了挥手,守候在巷口的车马队轰隆隆地压实路面轻薄的雪层,浩浩荡荡启行北去。
他纵马行至巷口,回转头来,那抹烟霞色的影子仍旧立在门前。
他抿抿唇,纵马驰去,再未回头。
身后,姑娘一身疲累,拢着袖子往回走。
雀羽和丽儿跟在她身后,听她低声地道“等天亮了,咱们也启程,进去收拾收拾,早点儿回京。”
雀羽有些惊讶,“姑娘不多玩几日爷交代过”
顾倾腼腆地笑了下,“我想早点回去,这趟出来,本就是来伺候爷,爷不在这儿,我留在此地又有什么意思”
雀羽意会过来,不由笑了,“姑娘是舍不得跟爷分别太久。一共也就两三日路程,很快就能再见着了。”
丽儿在房里忙来忙去,收捡着成堆的首饰衣裳。
顾倾从匣子里取出她那只小木盒,将自己未绣完的针线塞在里面。
“只带上我来时那只包袱即可。”她坐在床沿上,举目打量着这座装饰华美的屋子。回京后她依旧是个奴婢,没有屋室能装下这些器物。薛晟想许给她好处,也需得令她有光明正大享受这些好处的资格。
丽儿望着自己已经收拾好的两大箱东西,“这些衣裳首饰,夫人不带着还都是新的,没有穿用过呢。”
顾倾点点头,靠坐在枕上虚弱地闭上眼睛,“丽儿,大奶奶有没有告诉你,我是爷的什么人”
丽儿摇头,“奶奶只说让我跟来,服侍您,旁的一概不许多问。”
“那大奶奶可有交代,回去后你去哪儿”
“奶奶说了,”丽儿道,“依旧回奶奶陪嫁的庄子上。”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杨氏安排妥当,想来今后,再不会有机会见到这丫头了。
这些日子她一个奴婢,也享受了使唤人的滋味,饭食有人打点,出门有人张罗。除了应付薛晟,几乎不需要劳动她去做任何事。怪不得人人都想做主子。
“我这里有些银子,你拿着,算我一点心意。首饰盒子里,你自己选一样,听说你已经许了人家,权当为你做添箱吧。想来,五爷也不会怪罪的。”顾倾仰倒在枕上,张眼望着帐顶垂下的穗子,上头坠着珍珠,晃荡着,摇摇曳曳,仿佛永没尽头。
就要见到林氏了。若是林氏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与薛晟顶着夫妻名头双宿双飞,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呢
她甚至有一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京去了。
子夜时分,南城门前灯火通明。城楼上守卫瞥见远处蜿蜒的火点,快步步下楼来,“殿下,来了,是薛大人的人马”
下首一行人,围拱着一座雕金镶玉的马车,掀开帘幕,步下一个年轻男人,面白若玉,妆花蟒缎,麒麟金冠。
城门徐徐开启,薛晟纵马跨来,一身浓霜,肩覆轻雪,翻身下马,拱手执礼,“臣薛晟,见过殿下。”
年轻男人挑眉一笑,眼望他身后瞧不见尽头的车马长队,不由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看来子穆这回,所获颇丰。来,这便随本王进宫,父皇已在昭阳殿里,等候多时了。”
与此同时,薛家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