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片衣料,姑娘一扭身,鱼儿脱钩般逃了开去。她歪头瞥他一眼,将手里那只空着的茶盏推到他怀里,“三爷这么闲,不若斟盏茶给三奶奶喝。”
姑娘不假辞色,薛勤半点不生气,好脾气地端着托盘接过那只空盏,想顺势摸一把她的小手,姑娘却是避得飞快。
薛勤压低了声音笑说“你怕什么,三奶奶最是好性儿了。告诉三爷你叫甚么名儿,回头托人买头花衣裳给你送去。”
顾倾哼了一声,横他一眼,自顾就朝堂中走去。
薛勤捏着茶盏,凝眸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适才那一眼,秋水横波,春色流转,直叫他骨头都酥了半边。
众孙媳服侍老太太用了早饭,各自说些家常话便散了。
诚睿伯夫人刘氏身体不好,常年用药,林氏及大奶奶从上房出来,还需去她的院子请安侍疾。忙活了半上午,林氏一脸疲态地被顾倾扶回竹雪馆。
“奶奶,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早上您就饮了半盏杏仁茶,莫饿坏了身子。”顾倾端了几样点心来,摆在炕桌上头。
林氏哪有心思饮食,挥手命她将东西撤下,“我没胃口。”
顾倾还待劝两句,忍冬便掀帘从外进来,“奶奶,夫人叫人传话来了,问您今儿可得空,往集雅茶庄走一趟。”
城南集雅茶庄是林家给林氏陪嫁的产业,林太太叫她去那儿,多半有话交代。
林氏心烦意乱,适才在上房已生了一肚子闲气,加上昨晚被丈夫冷落的难受苦楚,这会儿一并爆发出来。
她一挥手,将桌上没来得及收起的点心拂落在地,红着眼睛喝道“不去你去跟她说,我身体不适个个都来寒碜我,还嫌我不够烦滚都给我滚出去”
忍冬满脸尴尬,被顾倾挽着手臂带出抱厦。才出了屋子,就听窗内一阵打砸声,花瓶瓷盏渐次落地,而后才是林氏压抑又难耐的哭音。
林氏一向脾气大性子傲,众婢虽是忧心,却没人敢在这时候进去相劝。
忍冬喊来个小丫头,叫她去回了外头林家的来人。
两日后,便是林氏舅父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