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
赵归雁见他这样说,一下子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本来就是自己昨夜中了药,主动纠缠他的,程景颐好心替她解除夜合欢,她还这样不知好歹,错怪于他。
赵归雁心里瞬间涌上无限的歉意,她松开手,蔫巴巴地耷拉下脑袋,轻声道“陛下,对不起,您救了我,我还倒打一耙,我真是个坏姑娘。”
虽然她昨夜被夜合欢支配了理智,但迷迷糊糊间也听到了江姚的话,夜合欢解不开,她的身体便会变得越来越差。
是程景颐救了她。
她真是太坏了
程景颐见小姑娘一下子就蔫了,心里酸软一片,怎么会有这样善良的姑娘
若是旁的姑娘,被人下了药,与人发生了关系,不该哭哭啼啼,咒骂怨恨吗怎么到了赵归雁这里,怎么还善解人意地替人开脱,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程景颐心中涌上无限爱怜,他一把将赵归雁抱在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青丝,她的青丝如一匹上好的缎子,又黑又亮,触手细腻生温,让他爱不释手。
“傻姑娘,这样好的你,你是这世上最珍贵的明珠,怎么会是坏姑娘呢”
程景颐喟叹了一声,语气郑重,与她讲道理“你是被人伤害的人,你没有任何错,永远都没有错。错的是情不自禁,趁人之危的我,是处心积虑想要伤害你的人。”
赵归雁心头仿佛划过一丝暖流,又有些迷茫。
她一直都是被贬低欺辱的人,以往她在国公府里,很多次犯错的不是她,可往往到最后,错的也是她。她永远被放弃,永远被辜负。
即便这一次,她其实也是下意识觉得,她有错,她逼迫了程景颐,污了他一世英名,更甚,她还在他帮助她之后,倒打一耙。
可程景颐这样认真地告诉她,错不在她,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明珠。
程景颐就见小姑娘明亮澄澈的眼底缓缓漫上泪意,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砸下来。
那样轻的眼泪,却那样重,那样滚烫,压得他整颗心喘不过气来,灼得他心头发疼。
程景颐没见过这样的哭法,无声无息,泪珠沾湿了脸庞,揪得人心疼。
程景颐慌了神,一向波澜不惊的他,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慌乱无措,他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口中也柔声轻哄“别哭了你这样哭得我心疼”
赵归雁泪眼朦胧,眼泪落得更凶了。
第一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她,捧着她的脸,仿佛什么易碎的稀世名瓷。
程景颐当真是没了法子,他心头发急,整颗心揪在一起,赵归雁从来没哭过,她一向是明艳的,像个小太阳一般,温暖他,照亮他,无忧无虑。
可这样委屈的小姑娘,仿佛第一次被人这样珍重,让他更是心疼。
赵青鸾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他,他就猜出来,赵归雁怕在府中并不受宠。
可也未曾料到,她活得这样艰难。
就连哭,也都不敢发出声音
程景颐叹了口气,轻轻吻在她眼睑上,温存地,安抚地,一遍一遍,描摹着她的眼。
赵归雁止住了泪,脑子里有些晕乎乎。
“不哭了”程景颐低低问道。
赵归雁恍惚地望着他,泪眼朦胧,他的眼眸幽深,还是那样深不可测,可他褪去了冷厉,目光包容地望着她。
他刚刚是在安慰她还是吻她
“陛下”赵归雁喃喃喊道。
程景颐嗓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生气了”
他只是想止住她的泪,那吻也没有任何绮念,但他还是害怕,这样莽撞,吓到了她。
赵归雁下意识摇了摇头,“我没生气。”
她弯了弯眼,清滟的小脸上绽出笑,仿佛雨后初晴,干净得不可思议,一瞬间都让风月为之失色。
“我很高兴。”
“昨夜,此刻,所幸是您。”
赵归雁一字一句,笑道。
赵归雁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今日她得知自己被人下药,春风一度后,却并未生气,只有害羞,她就该清楚自己的心意。
如果昨夜不是程景颐,她还会这样平静吗
刚刚程景颐吻了她,她心里只有依赖和欣喜,却并无不悦,也不觉得这样的举措冒犯了她。
程景颐在她心底,不一样的。
她心悦程景颐。
程景颐微微失神,旋即眼底漫上无限喜意,他想克制一些,可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赵归雁干净地眼底明亮也带着笑,与他相视而笑。
帐内一片温馨。
另一个帐中,却不如程景颐这边温暖,反倒气氛有些凝滞。
“得手了”
宋太后脸色不太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似是一夜未眠。
嬷嬷低声道“昨夜陛下与皇后娘娘圆房了,如今两人还未起呢,想来是成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