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谢之煜额前的短发有些微潮润,大概是洗脸的时候打湿的。他看似神清气爽,嘴角带着懒怀的笑意堵着余檀的去路“懒猪。怎么天天叫不起来”
“要你管”余檀着急忙慌的,伸手推开谢之煜,噔噔噔地就往卫生间跑。
“杨老师可是说了,让我和你一起去学校。”
余檀“你什么时候那么听杨老师的话了”
谢之煜“毕竟也算是她半个儿子。当然要听妈妈的话。”
“切。”余檀才不信谢之煜这种鬼话。
家里的卫生间一共两个,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余檀的父母一般都喜欢在楼下的卫生间洗漱,所以楼上的卫生间基本上都是余檀在用。自从谢之煜来了之后,小小的洗漱台上多了一些男士用品。他这个年纪已经开始长胡子,不过谢之煜的下颚一向都是清爽。
两个人现在毕竟也算是“同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平日里余檀没机会见识到谢之煜刮胡子,但他的那支剃须刀就放在她的洗手台上,忽然就让她明确意识到,他是个男人。
有谢之煜在家也挺麻烦。
平时余檀在自己的卧室习惯性把内衣背后的扣子解开,摆脱束缚。现在防着谢之煜随时敲门,她连睡觉都要穿着内衣,真真憋得慌。
余檀倒也没有埋怨谢之煜的意思,她只祈祷,未来某一天所有女性可以摆脱因为内衣带来的束缚。
希望在未来,穿不穿内衣都是女人的一种自由,即便不穿,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不会被当成异类,更不会被女性同胞嘲讽。
当然,就目前来说,道阻且长。
余檀和谢之煜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消息不胫而走,倒也没有同学觉得意外,毕竟因为杨老师的愿意,大家都以为余檀和谢之煜是亲戚。也就是关系最好的几个朋友知道,余檀和谢之煜根本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早上谢之煜等余檀,双手抱臂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看余檀洗漱。
放学则是余檀等谢之煜,百无聊赖坐在篮球场旁边看着谢之煜打篮球。
余檀觉得挺不公平的,虽说她每天早上赖床,但是动作极快。穿衣刷牙洗脸,总共用时不会超过十分钟,外加带个包子揣口袋去学校,一路上边走边吃,基本上没有迟到过。
可谢之煜呢他每天放学打篮球至少都是半个小时起步的。余檀搞不懂,几个男生抢一个球的游戏究竟有哪里好玩了
反之,谢之煜也搞不懂余檀,每周犯着花痴追台湾偶像剧,万变不离其宗的几个男生追一个女生的言情剧场到底有什么好看
余檀在谢之煜面前丝毫不顾及形象,牙膏沫沾了满嘴,双手掬一捧凉水随便洗脸。
最后提醒谢之煜“我要上厕所了你还要看我到什么时候”
谢之煜摸摸鼻子“稀罕看你动作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在余檀面前,谢之煜就在意形象多了。打篮球这件事出于喜欢不假,倘若有余檀在旁,也会多几分下意识的表现。他故意在余檀面前撩起衣摆擦汗,露出明晃晃的腹肌,旁边一帮男生尖叫不已,余檀愣是跟块木头似的,也不稀罕他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腹肌。
啧,不帅吗
谢之煜不免怀疑人生。
同居的这段时间,对谢之煜来说日子好像变得很有规律。每天回到家有香喷喷的饭菜,饭桌上又说有笑,他必须得和余檀轮流洗碗。
一般情况下,晚上谢之煜都得和余檀一起写作业。
高任务重、功课多,饶是谢之煜也得拿起笔写习题。
原本谢之煜的房间就是书房,现在书桌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他就和余檀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书桌前。
谢之煜发现,写作业也可以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余檀的基础不错,不过遇到一些复杂的或者刁钻的题型时,她的脑袋就好像跟木头似的转不过弯来。
“谢之煜,这个英文题目该怎么写啊”
“谢之煜,这道化学题我不会诶。”
“谢之煜,这个题目你看看会吗”
“谢之煜,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谢之煜要问问余檀“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你上课在开小差帮人递情书呢”
余檀没好气地在桌子底下踩一脚谢之煜,“就你聪明就你会”
谢之煜半点不带谦虚“是的,没错。”
余檀佯装呕吐“我呕”
脑袋瓜聪明的人是谢之煜,余檀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女孩。
好在谢之煜嘴贱归嘴贱,解答起题目时还挺仔细。
“过来坐我旁边,看我是怎么解这道题的。”谢老师开课时间到。
余檀不情不愿搬着凳子坐在谢之煜旁边,和他挨在一块儿,单手拄着脑袋看着谢之煜拿起笔在草稿本上列下公式。
谢之煜的手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笔的动作永远都是懒洋洋的,落下的一行行字迹也带着谢之煜个人独有的风格,方圆兼备、随意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