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看着她窘迫的模样,笑着蹲下了身,认真给她系好。
“你真的是大人吗”
似乎有淡淡的栀子花香传来。
“可是,我印象中没见过这种款式的鞋子嘛,景光给我买的也都是小皮鞋。”她的语气有些抱怨,“不过我看你系一遍肯定就会了。”
“景光说了让你走的话对吧”
青年没有应她的话,突然间问道。
米莫莎垂下了眸子“他说自从我出现,他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了。”
降谷零似乎愣住了一刹那,系鞋带的手也顿住,随后又回过了神。
“这难道不是在说”他抬起了头,对上了少女金色的眸子,
“你会扰乱我的心。”
一阵风从两人之间吹过,夹杂着细雨和淡淡的栀子花香。
少女的手指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她眨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像金色蝴蝶的羽翼。
“意思就是说,你是他重要的人。”降谷零坐回了石凳上,“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对吧”
“嗯。我可以通过血液看到一个人一生,过去、现在和未来。”
不过未来的事情,只是随人随机的,目前四个人,她只看到了结局。
降谷零靠在了一边的柱子上,抬头凝视着那层层叠叠的藤蔓“其实他呢”
而此时的另一边,猫眼青年正靠着一根柱子,冰冷的雨水飘落在脸上,他抬头看向那一片昏暗的天空,过去的记忆又再次浮现在眼前。
“亲眼见证了父母被杀害,景光的情绪失控并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降谷零对米莫莎说道,“在那之后,我在东京遇到了他,也认识了另一个女孩子,三人成为了好朋友。”
“那个女孩名叫悠莉,比我们大三岁,人很开朗,自来熟地带来自长野和外国的可爱弟弟去东京各种地方,说要熟悉环境”
“小哑巴,你一直不说话的,一定要拉紧我的手哦,否则突然丢了我发现不了就糟了。”
她喜欢这么叫不会说话的景光,很温柔地喊着他。
“喂金发的小混蛋别一个人跑那么快,等等我们”随后这么训斥我。
她带着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拍了许多照片,将世界的美好尽收眼底。
放学后、周末无论是多恶劣的天气,一有空她就会拉着我们出去,花朵、虫子、破土的小苗,都能成为让她露出笑容的事物。
她好像能听到万物的声音,即便景光不说话,她也总是能读懂他的意思。
景光慢慢变得开朗了起来,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多,像是被她用心浇灌的树苗,拥有了旺盛了生命力。
“景光,零,那个啊”
那天,她伸手接住了那片落下的银杏叶,转身朝我们露出了灿烂的笑
“我就要死了。”
“脑袋里长了东西,估计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冬天真的是个很可怕的季节,酷寒从不饶人,有多少病人、年事已高的人会在这个冬天被带走,那一片片飘下的雪花就好像是从天国飞来的精灵,带着我们离开这个世界。
很少会有情绪波动的景光,在听到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竟哇哇大哭了起来。
“那是什么意思啊”我焦急地问她。
“对不起啊,其实从刚认识你们的时候,就已经查出来了。”悠莉还是保持着微笑,“可我还是很想认识你们,和你们做朋友啊。而且,小哑巴”
她双手搭在景光的肩膀上“要多笑哦,你笑起来很可爱。看了这么多有趣的风景,快点好起来吧。到时候,一定要叫我一声姐姐哦。”
景光重重地点头答应了,在那之后努力练习发音,希望能快点好起来。
悠莉在生命最后一段宝贵的时间里,继续带着我们寻找美好的事物。
但是
那天,她带着景光和家人们一起去了偏远的小乡村,我因为家里有事没跟着一起。
没想到
猫眼青年背靠柱子,慢慢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景光快跑”
她将我一把推向前,身后游着的那条巨蟒将她绊倒,一口吞掉了她的半个身体。
“景光”她紧紧抓着地上的杂草,锋利的草叶将手心割得鲜血淋漓。
腰部、胸部、肩膀、头部慢慢地全都落入野物的口中,最后只剩下一只被咬断的手,抽搐着。
我看着她一点一点被蛇吞掉,她在向我求救,可是我却怕得躲在暗处不敢动。如果,那个时候我出来找人求救的话,她就不会死了。
仿佛像是吸走了她的生命力一样,他变得开朗爱笑,她却离死亡越来越近。
“看了这么多有趣的风景,快点好起来吧。到时候,一定要叫我一声姐姐哦。”
后来,我病好了。
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听我的那声
“姐姐。”
父母被杀的时候也是,我只是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