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并非如同沉珂所想的来到了第三个杀人现场。
而是在顶楼的自助餐厅里,看到年幼的沉珂突然站了起来,詹静儒有些惊讶地问道“小珂,是想要我带你去洗手间吗沉总还有应酬”
沉珂摇了摇头,“我吃好了。”
周围的人说话都嗡嗡地,沉珂看着对面的詹静瑜,她这会儿年轻又漂亮,穿着一条颜色柔和的豆绿色连衣裙,整个人清新得像是晨间小路上带着水珠的野草。
詹静瑜微微一怔,冲着沉珂点了点头,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白色的小包,站了起身。
椅子往后挪动得触不及防,不小心撞到了后桌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抱歉,撞到您了”,今天整个餐厅都被包场了,来的人不是学术大老就是非富即贵的,詹静瑜显然怕不小心惹了祸,忙不迭地赔着小心。
沉珂这会儿还是个矮冬瓜视线颇低,站着正好看到那人的后脑勺,是一个中年的男子。
光是看个背影,都觉得他十分的儒雅。
听到詹静瑜的道歉声,那人慢慢地回过头来
沉珂有些惊讶,是余晏宁,应该是张思佳路灯下照片里那个时期的余晏宁。
记忆犹如潮水般涌现了出来,虽然她的记忆力惊人,若是仔细回想,甚至能够想起当时在这家餐厅里遇到的所有人的脸。可这种记忆力就像是被存储在了移动硬盘里一样。
如果你不去检索它,它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全部蹦出来。
不然的话,她见到黎渊,脑子里还不得同时涌入每一次见面的细节那大约是还没有开口,就直接气得要一拳打过去了。
余晏宁脾气温和,确实有君子如玉之感,“没有关系,不必在意。”
他说着,看到沉珂这么一个小姑娘,整个人越发地变得柔和,那眼神温柔得像是要化掉了一般,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块没有拆封的写满英文的巧克力,放到沉珂的桌上。
“给孩子吃”,他笑着说道。
年幼的沉珂并没有放在心上,当时他们也没有互通姓名,当时她一心想着快点回去做题,这地方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巧克力最后给了詹静瑜,沉珂也没有拿。
沉珂看向了詹静瑜,她正在通沉照堂通电话。
她收回了视线,朝着余晏宁座位对面看了过去,在他的对面还摆着一个餐盘,餐盘旁边有红酒杯,还有一个小巧的女士手拿包。
那应该就是柳壬娜的位置,柳壬娜也是不在的。
那余晏宁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中途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沉珂没有办法判断。
“小珂,沉总脱不开身,叫我先打车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来了好多警车,当年年幼的沉珂正坐在车后座上算着数学题,警笛声同红蓝色刺眼的光芒,于她而言只是背景而已。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地库里的惨桉被人发现了,然后警察大规模出动。
命运就像是纵横交错的网,你以为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却是有过无数次的擦肩而过。
熟悉的画面切换又出现了,沉珂这一次丝毫都不意外。
这是她白天回想太多桉情导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浓重的香灰味道,被红色灯笼映得无比诡异的屋子,明明门关着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穿堂风吹得屋子墙上挂着的观音像卷轴飘起又落下,发出哒哒地声音。
年幼的沉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穿着一件格纹带兜帽的毛呢外套,这是舅妈张思佳送给她的。
一阵更加勐烈的风吹来,沉珂身子一僵,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有一双脚在她的头顶上飘来又飘去的,鞋子底不停的刮着她的头皮
她抿了抿嘴唇,往后退了三步,然后仰起头来,果然之前在她的头顶上站着一具尸体。
这老堂屋没有封顶,木制结构的房梁清晰可见。
从大梁之上悬挂下来两根红色的绸缎布,两具穿着睡衣的尸体在空中悬挂着,风吹得勐烈的时候,尸体的脚就会微微的晃动起来。
站在沉珂头上的男性受害者,名叫钟应,是一个退伍的军人。
在他旁边一个瘦小的女性受害者,名叫黄如云,在南江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剪纸大师,祖上传承下来的厉害手艺,曾经还做过剪纸作品展出。
在钟应的脸上,贴着一张有他整个脸那般大的窗花剪纸。
那剪纸上的图桉栩栩如生,恰如山海经里中描述过的凶手朱獳。
风呼呼的吹着,将沉珂的兜帽吹了起来,盖住了她的后脑勺,门口仿佛传来了怪异的声音。
沉珂勐地扭过头去,只见在那窗户边小桌上,放着一个小簸箩,簸箩里装着一把铁剪刀,还有一些红色的碎纸屑,在簸箩的最上面,用剪刀压着的,就是剪朱獳窗花剩下的另外一部分红纸。
根据卷宗里的记录,朱獳是先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