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眼睛,他用力闭了一下,然后才断断续续地想起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听到了常挽星的声音,然后就吐了,接着又晕倒了,所以他现在是在
医院
“醒了”旁边传来了常挽星懒懒散散又夹杂着怨念的声音“醒了就别装死。”
“诶我说许睡,你是不是要就看不惯我了就是碍着我们俩这关系没说,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会一听见我的声音就恶心吐了呢”
许睡“”
他长了张嘴,发现自己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然后又慢吞吞地闭上。
常挽星越想越觉得郁闷“诶,我说了你别装死,你好歹给解释一下诶,许睡说话”
“”
许睡咳了两声,指了指桌上的水杯,意简言赅“水。”
常挽星“”
“想喝水”他有点尴尬“想喝水你不早说”
许睡不跟他计较,等着他把床摇起来,然后接过他递来的水,小小地抿了一口。
常挽星继续削手里的苹果“主子,我看您挺淡定的,但是还是得给您汇报一声。”
“您昨天在医院里晕倒了,您就淡定呗,那时候可把我吓惨了,要是一出事那可就是一尸两命,我他妈把你拖死狗一样拖起就往医院里跑,不过幸好,没什么大问题,崽子也没事,医生说是因为你情绪激动导致的恶心呕吐,哦,晕倒也是因为情绪激动。”
说到这儿,他脸上带了点嫌弃“我说,许睡你还能不能行了,不就是个aha吗还是你自己想分开的,怎么还想着想着哭得情绪激动成这样呢”
许睡“”
他决定解释一下“那个我不是想傅时衍想得情绪激动。”
“你还知道要脸啊,还不肯承认,”常挽星啧了一声,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他“先吃个苹果,一会儿吃饭了。”
“行吧,那你说,不是因为傅时衍,你是因为哪位神仙”
许睡顿了顿,然后整个人都焉了下来“真不是他。”
他想了想,把李嘉的名字略去将昨天晚上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哦,合着原来是因为外面的野男人,”常挽星开了个玩笑,然后神色正经了些,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许睡多管闲事这种话,只是安慰他“没关系,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尽如人意,你已经尽力了。”
许睡神色很淡,低声道“我知道。”
他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自然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例如昨天晚上的李嘉,例如他和傅时衍,这世界公平得很,你生下来,总得遭些罪。
只是在经历这些事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无力和挫败。
常挽星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换了个话题,语气故意轻松了些“诶不对啊许睡,你不是说,包养这件事本身是公平的吗,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怎么现在改变看法了”
许睡摇了摇头“这件事的公平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的,自愿签订这个协议,那自然公平,昨天晚上那种”
他的脸色冷了些“那叫强女干。”
常挽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摆了摆手“行了,事情过都过了,你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了。”
“别想了,我去给你买午餐,吃完了我们也该回剧组了。”
许睡恹恹地应了一声。
只是他没想到,巧得不能再巧了,他刚回到剧组租的酒店,就在酒店的电梯门口遇到了昨天晚上才见过的李嘉。
他已经脱了昨天晚上穿的服务生制服,现在身上是一件有着些许褶皱的牛仔外套,眼睛底下泛着一圈青黑,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麻木又让人觉得难受。
看到许睡过来,他也没有别的神情变化,就像是没看到这电梯门口多了个人一样,木木地等着电梯门打开。
许睡胸口顿时就像被人塞进去了一团湿答答的棉花,又沉又闷,他嘴唇动了动,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闭上了嘴。
电梯门开了,李嘉没有像平时一样带了点谄媚地让他先进去,许睡跟在他身后,按电梯的时候无意中瞥了一眼镜子,倏地视线一顿。
李嘉的脖子侧面,有一个带着血丝的牙印。
他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低声喊了一声李嘉。
后者慢吞吞地抬起头来,黑黝黝地眼睛通过镜子看向了他。
许睡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侧面“你这里”有个牙印。
后面半句他没说得出口。
李嘉愣了愣,然后木纳地伸手去摸了摸,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许睡沉默。
电梯箱里面的空气似乎变成了半固体,粘稠得让人觉得生理性的不适。
许睡又有点想吐,嘴里一直流清口水。
他想伸手去揉一揉自己的胃部,但是又碍于还有个人在场,他顿了顿,好歹深吸了两口气把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不过他还是觉得很难受。
许睡有些烦躁地咬了咬下唇,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