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凝神,甚至可以听见対街的酒楼中,店老板算账的声音。
所以他谨慎一点,倒也能把东西吃下去,不漏出破绽。
乔薇薇看着他安静的吃东西,见他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又戳了戳他,问“你叫什么,是哪里人,为什么被商队跟奴隶锁在一起”
宋淮青回忆了一下,他与亲卫走进荒漠,是想找寻那祭司所说的神明的,可是后来,沙漠中发生了一场厮杀,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带去的亲卫全都死了,他也手执长剑,倒在一地的沙尘里。
他受的是致命伤,他本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听着女人的话,难道是路过的商队把他给捡回来的
宋淮青抿着薄唇,想要想起更多关于沙漠中的细节,但是记忆的最深处,他好像只看见拔地而起的百座黄金高塔,那些高塔也在记忆中慢慢模糊,直到变成一团影子,什么都不剩。
他放下白瓷小勺,用嘶哑的声音说“抱歉,我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在沙漠中都发生了什么,但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周围又是什么人。
他贵为太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不能贸然暴露身份。
乔薇薇挑眉。
不会吧,又失忆呀。
她摸了摸小可怜的头,想了想,又给他嘴里塞了颗橘子糖。
“那你慢慢想,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吧。”她叹气。
宋淮青猝不及防被喂了一颗糖,口中一甜,糖在唇齿中化成蜜流进食管。
他很奇怪,虽已克制住所有警惕和残暴,但手下却捏着救命恩人细白柔软的的腕子,凑近了她,不解的问“为什么救我”
乔薇薇低头,瞧着他冰凉的手,答非所问“你是妖怪吗”
他笑,笑中又带了些危险,尽管他不愿,可是他控制不住情绪,不知何时又开始喜怒不定起来
“我是,你不怕我我么”
那奇怪的东西不断与他争抢着控制身体的权利,宋淮青摸着自己的皮肤,便从上面感觉到了异样的东西,那可不是人的触觉,他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这样的发现让他都有一种自我厌恶之感,这也是他不愿承认自己是太子的缘由。
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连人都不算了,还算是哪门子的太子呢
难道他的父皇、他的老师、满朝文武,这天下百姓,会接受一个妖邪一般的储君么
他们必定会把他活活烧死,才能平息心中恐惧的。
乔薇薇听罢,看了看他。
她曾在某一地下生物实验室搞过情报,那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可多了去了,看麻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所以她还真不觉得宋淮青这副模样有什么稀奇。
她叹了口气“丑是丑了点,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把你买回来么,你还用了我的药,喝了我的粥。”
宋淮青一怔。
他没想到对面的人会是这种反应。
乔薇薇戳他的额头“我都一笔一笔记下来了,你还咬了我,你记得,到时候要还的。”
说罢,她把小桌子端了下去,扔给他一套新衣服“自己换吧,我可不伺候你了。”
衣服被不客气的扔到脸上,可是宋淮青依然僵硬的靠在床榻上,愣了很久都没说话。
这座小院子有两个房间,乔薇薇推开房间的门,回到了隔壁。
吃好喝好,宋淮青也醒了,廖春芳也不会卖她了,乔薇薇的身体骤然放松,觉得嗓子和鼻子都有些不舒服,头也有点晕。
昨晚冻到了,可能要感冒了。
她皱了皱鼻子,不太高兴,自己走出门,找厨房要了些药,熬了一碗姜汤。
她可不能感冒,这里没有感冒药,治起来不知道多麻烦。
乔薇薇在厨房蹲了一会儿,跟厨房的小丫头聊了会儿天。
她看了看角落里那一袋子土豆,好奇的问“这东西怎么放这儿啊,菜不都放隔壁么”
小丫头熬着药,笑着跟她说“这是外蕃的玩意儿,前两天有个商队从咱们临州城经过,在楼里喝花酒,送给香梅姐姐的。”
香梅也是春风楼里面的姑娘,长得很漂亮。
乔薇薇说“那怎么不吃呀”
土豆多好吃呀
小丫头说“那客人说这东西是煮着吃的,可咱们煮熟了之后觉得没滋没味的,厨房的大师傅忙,没空研究,就堆在这里啦。”
乔薇薇眼珠一转,说“这东西我见过,我给你写两个方子,你明天让厨房的人给我做好了端上去。”
说着,她推给小丫头两块碎银子,一块是给她的,另一块给厨子。
小丫头原本还有点犹豫,可看见银子,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欢欢喜喜的应了。
乔薇薇跟小丫头聊着聊着,姜汤就煮好了,乔薇薇皱着眉头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然后往自己嘴里塞了颗橘子糖,这才开始呼吸。
小丫头被她逗得直笑,乔薇薇放下碗,也给她塞了一颗糖,这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