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同意的才叫王法。”明华裳一锤子将此事定下,“别磨蹭了,我饿了,快去吃饭。”
明华裳没有提昨日的事,江陵和任遥也没有说。三人吵吵嚷嚷地走在街上,旭日穿过薄云,在背后洒落一地金光。
明华裳三人吃完早食后,照例多买了几块胡饼,分给小乞丐们吃,让他们盯着隗家。他们三人继续沿着昨日的信息找线索,申时日跌时分,突然有小乞丐过来传话,说槐树下来了人,想用消息换赏钱。
一条消息换一百文的悬赏还存在,如果的消息有价值,赏金还会提升。正好这边也没什么进展,三人合计过后,决定让明华裳和江陵先回去听新消息,任遥继续探查。
明华裳跟着乞儿,一直走到一个偏僻背阴的小巷中。里面有一个中年男子,他脸上蒙着帕子,在阴影里踱步,瞧见他们连忙道“你们可算来了。拿消息换钱,是在这里吗”
明华裳瞧见那个男子暴露在外的三角眼,身体紧绷起来“是这里。你为何蒙着脸”
明华裳有些后悔带着江陵来了,她应当让任遥陪她的。不过江陵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对外人应当很有威慑作用,如果只有明华裳自己,她是不敢来这种地方。
那个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猥琐,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明华裳就是感觉到他在谄笑“娘子别见怪,我毕竟还要在隗家讨生活,怕被人知道了没法收场。听说娘子的主家想编传奇这娘子就找对人了,我知道好些事,编进去后保准香艳火爆,叫好又叫座。”
香艳明华裳皱眉,已经预感到这又是一个来骗钱的了“我没时间听你胡诌,既然没事,那我们走了。”
“唉,等等”男子赶紧上前拉明华裳,江陵推住他肩膀,挑眉道,“干什么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多亏了江陵,明华裳躲开男子的手,脸上表情已经很忍耐。男子意识到这两位不好惹,搓着手应是,挤眉弄眼道“我可没胡诌,这是我亲眼见到的。二娘子说是二徒弟,其实和妓子一样,她先伺候师父,之后又要嫁给大师兄,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明华裳和江陵一起愣住了。明华裳看这个男子的模样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好话,但她没料到竟然会听到这种事。
等反应过来后,明华裳脸色已经彻底寒下来,就连江陵也不悦道“你为了这么几个钱,竟然编排这种闲话。你把我们当什么”
“我没编”男子一脸冤枉,他怕到手的赏钱丢了,都不顾会暴露身份了,说道,“我在隗家巡夜,没人比我更清楚隗家私底下那些事了。隗掌柜说是严师,管教徒弟十分严格,经常连夜授艺。呵,要我说,连夜是真的,但在屋里是不是授艺,就不好说了。”
明华裳沉着脸,道“我们公子虽然想编撰传奇,但更是一个正人君子,你胡乱编排主家,我们公子就是得罪人,也要将你这些话告诉隗掌柜。”
“唉别”男子慌了,连忙道,“我说的全是真的他们师徒两人共用一女,心里有鬼,肯定不敢承认。”
“你还胡说”
江陵按住明华裳肩膀,紧盯着男子“你敢发誓,你说的全是真话”
男子举起手,一脸畏惧讨好“是真的哎呦我可真是衰,只是想多挣几个钱,怎么就惹上这麻烦了”
江陵手指缩紧,他这些年浪荡人间,见过不少人,能分辨出真话还是假话。这个男子虽然话中有恶意揣测、夸大诋毁的成分,但并没有说谎话。
这些事真的发生过。
明华裳紧紧抿着唇,脸色十分难看。这种话只能江陵来问,他定定神,问“你刚才说隗家师徒共用一女,那就是说,只有隗白宣被师父隗朱砚并没有遭遇这种事”
“是啊。”男子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中露出猥琐之意,“三小姐长得好看,聪明伶俐,是从小养给大郎君做媳妇的,和玩物当然不一样。老二长相普通,木讷无趣,像她这种姿色走在街上都没人多看一眼,要不是她会做木偶,哪能做正妻”
明华裳冷淡地接过话题“什么意思”
男子道“我有一次听到隗掌柜对大徒弟说,老二学会了隗家的绝技,如果放她嫁人,肯定会把做木偶的手艺带去别人家,所以只能委屈大郎君娶她。不过隗掌柜不会阻拦他和三小姐,等婚事办完后,大郎君大可将三小姐留在身边做妾,除了名分,其他都是正妻待遇。大郎君还真是好命,只需要戴顶绿帽子,娶师父用过的女人,美人、家产、名声就都有了。放我我也愿意”
明华裳厌恶男子嘴不干净,但他说的有头有尾,明华裳再反感也不得不接受,他说的多半是真的。
明华裳压下心中的不适,问“你是何时听到这些话的”
男子想了想,挠头说“应该是二月十三吧,我记得那天无月,路很不好走。我巡逻到主院时,听到隗掌柜单独和大郎君说话。”
明华裳问“隗墨缘怎么回答的”
“我没听到。”男子说,“我正听着撞到了花奴,吓得我以为撞了鬼,没留意后面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