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这什么洞察力,两三句话就被他看出来了
她哽了一会儿,被他黑瞳盯得脊柱发麻,认输地叹口气,勾着他手指说实话“怕你在后台等很久,还有你走之前,本来我们主持搭档定的是男男一组,女女一组,后来彩排几次过后,导演组觉得效果不够好,也不应节景,就换成男女搭档了。”
“你以前不是说过,就算只是主持的男搭档,你也会吃醋,”她声音渐低下去,“所以才不想让你在现场留太长时间,不想给你看。”
沈延非四平八稳地揉揉她脸颊“不想给我看什么,看你跟别人盛装打扮站在一起,被网上刷屏说养眼爱看”
姜时念气得要去咬他。
他把人抱住,先一步吻上去,笑声清沉,震着她心脏,语气半真半假“职业需要而已,没什么,我不吃醋,老婆别赶我走,行不行”
姜时念心都融开,还能说什么不行,只是多少还是有点发虚,毕竟事实才讲了一半,后一半能藏就藏着,到时候他多半在去护城河的路上,应该不会发现。
车及时抵达总台大楼,姜时念回到演播大厅的时候,正好是主持人开始化妆的时间,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暂时顾及不上其他,只能作为主持人的身份投入到晚会流程里。
姜时念唯一放心的是,她今天有个人独立的休息室,沈延非在里面不会被打扰,他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回来,就该趁她不在小睡一下。
她在上台前,把自己的包交给老公,包括手机的个人物品也都在里面,走之前还恋恋不舍,拉着他手指说“如果实在等得久,我手机里有小游戏”
沈延非失笑,曲起指节在她眉心点了点“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前面嘉宾观众席,给我留了位置,我如果等不及,会去现场看你。”
言下之意,现在不去,完全是顾念她心情,怕她在老公眼皮底下,跟别人站一块儿会紧张。
姜时念窒息了,想想又合情合理,总台晚会,能坐在下面前排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作为北城商圈金字塔顶,会给沈老板留位简直太正常。
等她一步一回头地出去,被几个现场助理围着走远,沈延非才拎着她的包,回到墙边的沙发上坐下,把收尾的公事处理完,手机开到晚会直播的频道,目前还在播放预告片,他怕错过,也没关,就那么放着等。
只是他独处时,还是习惯性想翻穗穗的语音听。
沈延非拿过姜时念的手机,指纹解锁,打开微信,在置顶的聊天框里慢慢向上翻着,一条一条,点开她给他发过的语音消息。
看起来很多,但连着听过去,日期也走得飞快,等他的手机上开始播放七夕晚会的先导片,马上进入正题时,他也翻到了当初去南非塞提亚的期间,她明知他没有信号收不到,还给他发过的那么多消息。
不管文字还是语音,他在信号恢复后都已经重复听看过无数遍,对长度和数量都很熟悉,所以她手机对话框中的那一点不同,在他眼里根本无所遁形。
同样的日期,同样的页面。
比起他手机上收到的,在她这里,明显多了两条他没听过的语音。
沈延非垂眼凝视着,想起那天包机在约翰内斯堡降落,刚收到信号的时候,穗穗曾经拿过他的手机,当时他知道,她肯定是悄悄做了什么,现在看
她是专程点到微信里,删了其中两条语音消息结果却忘了把自己这边的也删掉
沈延非眼睫半低,顿了顿,指腹落下,播放第一条。
那时的她咬着牙关,压抑着浓重哭腔
“你敢出事,我就敢再嫁,我另外找一个人,找个跟你一点都不像的人,和他过以后,把我给你的都给他,行吗”
不算大的休息室里,灯光调得偏暗,一门之隔,外面匆忙吵闹,门里如同坠入冰窖。
有什么猝不及防,洞穿了心脏,哪怕理智还清楚,明白这句话里真正包含的意味,懂她说这些的深意,但一字一句从她口中讲出的话,依然是无可抵挡的利剑,轻而易举把对她做不出任何设防的人穿透。
沈延非脸上没有波澜,就那么微合着眼,除了手指有短暂的收紧泛白,颈上绷出青色的筋络起伏,整个人几乎看不出情绪,罩在一层凝结的冰里,失去温度。
同一时间,另一个手机屏上颜色一跳,正式开始七夕晚会,为了应景,晚会整体偏古风,主持人也穿着汉服衣裙,姜时念站在中间,笑颜明媚。
隔了很久,等到她第一场的词讲完,开始歌舞节目,沈延非才动了动不灵活的手腕,播放第一条。
“你说行吗你点头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在这张床上,让我后悔说出这些话”
沈延非握着手机,脊背陷在沙发里,从刚才开始,不受控制隐隐酸痛的骨骼,好像在这一瞬才找回了一点鲜活的血流,勉强把他拉回现实。
但那些太真实的痛感,并不能因为重新活过一些的心而勾销,还在他身体里作祟,他完全清醒地知道,穗穗从来没有不要他的意思,她说的也不是真的,可抑制不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