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江台!站住!」年迈的程副使握着木杖起身,出言喝道。
江台却未回头,握刀大步出帐。
「将他拦住!」
「江台……」
众人快步追出,江台不听劝阻,挥开相拦之人,最后甚至要抽刀相向。
混乱中,忽有一名士兵疾步奔来报讯,不多时,营外便传来马蹄声。
那是援军。
自东北方向而来的援军。
安北都护府与阴山防线便在东北方,但北狄的战事最是凶险,此时怎么还能抽调兵力前来此处支援他们?
江台暂时也被此事分散了注意力,很快,先行的一队数十人马赶来。
薛服等人立即迎上前去。
来人下马,为首两名将领拱手行礼,自报明身份:「——皇太女麾下、玄策府上将军部下副将崔元祥!见过薛节使与诸位将军!」
「在下玄策府龚斗!」
薛服刚抬手还礼,便听那名叫崔元祥的年轻副将露出笑意,声音洪亮有力地说:「皇太女殿下大胜而归,不日便将归境!北狄大军已逐渐撤离,我等特奉皇太女与上将军之令率兵前来此处支援,与各位共同克敌!」
此言出,四下反而骤然静住。
此时天色将暗未暗,暮色与夜色各半,似给人以不真实的感受。
江台根本没听清元祥后面的话,他几步上前来,瞪大眼睛问:「这位将军方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可否再说一遍!皇太女殿下她……」
元祥一笑,抬手往北方一揖,声音愈发清晰:「太女殿下此行大胜凯旋,已逼得北狄求和休战!不日便将归境!」
说着,又忙改口:「我等接到传信是在十一日前,算一算日子,殿下此刻或许已经率军归还境内了!」
四下终于爆发出意外振奋之音,江台却一把抓住元祥的手臂,欣喜若狂地向他再次求证:「这位将军所言果真属实?太女殿下果真回来了!」
「如此大事,我等岂敢妄言!」龚斗在旁道:「如若不然,我与崔将军又怎敢率军擅离北境!」
「好!」江台一瞬间只觉热血翻涌,说起话来没了主次:「二位将军此番带兵多少?」
龚斗:「甫一得太女之令,我二人便先行率兵三万前来,待北境各处防线交接完毕,后续会尽快再行
增派兵力!」
「善!」江台突然觉得自己强得可怕:「薛节使,我等现下便整兵杀过去!杀吐蕃大军一个片甲不留!等太女殿下回来,也能让她看一看我军之战绩!」
方才还哭着要去京师刺杀李隐的人,此刻突然斗志惊人,急着要去刷战绩。
「援军急赴至此,哪里有不休整便作战的道理。」程副使话中虽是呵斥江台,面上的庆幸喜悦却也溢于言表,他道:「况且总要商议对策!」
「正是。」心情激荡的薛服赶忙抬手相请:「二位将军,请入帐中详谈!」
这一番详谈,直谈至深夜。
元祥说得口干舌燥,茶水都喝了三壶——谈接下来的战事部署只耗茶半壶,余下两壶半,全都是在说皇太女大胜之事。
实则元祥此时所知也并不详细,只知北狄汗王离奇身死,太女殿下她一路杀近北狄王庭并孤身手刃北狄第一高手阿史那提烈——
单是这区区几句话,自然用不了两壶半的茶水,但耐不住他崔元祥会扩展啊!想当初他潜伏、不,是跟随在「常娘子」身边时,每每给大都督写信都生生写成话本子厚度,靠得不就是这份本领吗?
倒也不能小瞧元祥的这份本领,经他如此一番扩充,很是振奋了朔方军心,士气直接拉满。
数日后,吐蕃军再次动兵攻来。
上一战中,他们强攻之下重创盛军千众,已然察觉到了盛军军心不稳,此番再次动兵,吐蕃王存下的是一举攻入太原的决心。
然而却不料盛军兵力再增,士气也陡然拔高,对战之下,反将吐蕃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举逼退至百里之外。
明洛听闻己方大败,而前方守军中竟然凭空多了数万身着玄甲的将士,心知那是玄策军,她不禁感到惊疑。
抵御北狄的玄策军按说正该自顾不暇,怎么会调兵来此?不管北境关山防线了吗?还是说北狄军已经杀进来了,他们是溃逃至此?
不对……若是北境防御彻底溃败,北狄军入境必然会有大动静,可此时的北面分明很安静。
明洛生出不好的预感,立即让人去打探北境具体战况,越往北去,防御关卡便越多,在没有安插眼线内应的前提下,重要军机很难被探知……但此时她必须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此刻,打扫完战场的薛服元祥等人,已在率军归营的路上。
这是他们对战吐蕃军以来,打得最痛快的一场胜仗,路上士气昂扬,将士们策马大声说笑着。
然而行至半途,军中却传来了一则让人更加振奋的消息。
众将士闻听,